原本紧张的氛围忽然轻松起来。
记者恼羞成怒,正要发难,她已经先一步开了口:“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杂志社的?”
“你……”
“问你话呢。”容嘉说,“你们杂志社是什么黑暗作坊吗?名字都报不上来?”这时才瞧见他胸口的名牌,她伸手给扶正了,读出来,“新远日报……哦,就是那个一天到晚瞎编乱造去年还逼得崔蓝自杀那个黑心杂志社啊?”
她说话一气呵成,把个小记者给唬住,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脸涨得通红。
容嘉拍拍他的名牌:“之前,也是你们杂志社在瞎写乱写一些我丈夫的报道吧?你等我的律师函吧。”
废话也不多说,她转而上了车。
这一次没有记者再追了。
路上,许柏庭问她:“非要装一下逼?”
容嘉:“不然呢,像你这样灰溜溜地溜走?以前你的气势呢?”
许柏庭说:“跟这种小人物,有必要吗?”
容嘉:“苍蝇天天在你面前飞也烦,你可以选择不拍死,我也可以选择马上拍死顺便再鞭一下尸。”
她跟他抬杠的时候,小脸扬起,别提多骄傲了。
许柏庭轻笑,点点头:“嗯,你总是有道理。”
……
晚上不去外面,两人换了便服,去附近的超市买菜买水果。容嘉把推车塞到他手里,自己到处乱逛去了。
“你慢点。”他在后面喊她。
容嘉头都没回,跟他摆手:“没关系的,你去生鲜区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失笑,低头挑起青菜来。
容嘉在不远处的货架前回了一下头。天气渐渐热了,他只穿了件白衬衣,袖子挽肘弯里,说不出的清爽洒脱。
安安静静站那边挑个菜,都有过路的小姑娘频频看他,还把到手的新鲜葱递给他。
他说谢谢,回头继续挑他的青菜。
容嘉撇撇嘴,真是张到处招蜂引蝶的脸。
她想了想,抓起旁边的一个招财猫头套套在了头上,从另一边晃悠悠到了他面前,又是扭屁股又是摆手,捏着嗓子道:“给钱啊,不给过路费不让走哦。”
许柏庭想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抬手就把她脸上的头套给摘去了,露出底下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跟他笑,朝他抛媚眼:“许大大,我美吗?”
“美,跟猪八戒的媳妇儿似的。”
“你讽刺我吧?”过一会儿又反应过来,“你这不是连带着你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是啊,猪八戒和猪八戒的媳妇儿,天生一对呗。”
“呸呸呸,我才不要。”
“别闹了,快挑吧,买完菜还要回去,吃那么晚不好。”
“好吧。”
晚上烧中餐,她却在餐桌上点了两根白蜡烛,说是烛光晚餐。
许柏庭就笑话她,说,这不像烛光晚餐,倒像是咱们老家祭祀时放在供桌上的冥烛,不中不西,怪异得很。
容嘉嘴里不依,跟他闹了好一会儿。
明明知道这样摆着不好看,她非要摆着,说洋气、有气场,不一般。
许柏庭只好由着她去。
吃完后,两人又坐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容嘉想了想,跑去房间抱来了一个等身人偶,歪着脑袋继续看。
他看她一眼:“大热天的,你还抱娃娃?”
容嘉:“这不打着空调吗?”
许柏庭轻笑:“你总有一堆歪理。”
容嘉看他一眼,正儿八经的:“那你还喜欢我?这是不是证明,你就不知道正常的,就喜欢我这样强词夺理桀骜不驯的呢?”
“是,我就喜欢你这样活力四射的小野猫。只是有时候太不乖了,改天我去定制一个项圈,给你锁起来。”
“锁我?谁借你的胆子?”
他本来就是开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她这么嚣张,诧异地望着她:“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容嘉。”
她接得无比顺口:“还不是你惯的?”
他苦笑,认命地点了点头:“嗯,都是我的不是。这样说,可以了吗?”
外面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击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像是风琴的声音,清脆悦耳,非常空灵,一点一点敲入她的心里。
也在他温柔的注视中,容嘉眨了眨眼睛,把头扬开,不在意地说:“谁稀罕了。”
他在她耳边笑,笑得她耳廓都红了,回头瞪他一眼。
许柏庭莞尔:“呦,好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