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伞的手淌了一手的水珠,湿淋淋的不舒服。
温别宴站在原地,脑热过去,才发现那个背影一点也不像余惟。
余惟走路从来轻快,背脊挺拔笔直,从来不会这样垂首驼背。
放在外套衣兜里的手握着手机,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要给余惟打电话的冲动。
想问问他在哪,问问他在做什么,问问他——
问什么呢?
好像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就是很单纯的,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阿宴!”
一声呼喊让温别宴骤然回过神来,旋身回头时,掏出一半的手也跟着缩了回去。
才发现温爸爸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头伸出窗外正笑呵呵冲他打招呼。
“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看来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温爸爸道:“下着雨呢,怎么拿着伞也不知道打着,肩膀都湿了,快上来。”
温别宴低低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
车上不止有温爸爸一个,还有一个眼熟的叔叔,应该是之前豕的温爸爸的同事。
温别宴礼貌叫了一声便不再开口,用纸巾擦了擦肩膀和头发便安静坐在后座盯着窗外,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男人的话题除去工作便少之又少,温爸爸他们就着学校课题兜兜转转聊了一圈,到后来无事可说了,短暂安静半晌后,温爸爸的同事说起了前几日的跷拧
“......打得好像很厉害,听说学校负责人去的时候好几个学生趿搜,有轻有重,个个带伤。”
“这么严重?”温爸爸接话道:“七中附近的话,应该都是七中学生吧,怎么能打这么严重?”
同事道:“老温啊,可别小看了现在的学生,不简单的太多了,又年轻气盛,一件小事惹得脾气上来,指不定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绝对有现实依据。”
同事说:“而且这种类型的真人真事还不少,反正要我说,这个年纪的学生,打架的那绝对都是最糟糕的那一批层,好学生怎么会干这种事?说到底还都是些坏学生才搞得出这些,你说是不?”
温爸爸不大赞同他这个观点:“老徐,你这太绝对——”
“不是!”
像是被触碰到某根神经,一直认真看着窗外的人忽然开口打断他,眉心紧紧皱着,对他的说法抱有很大意酰骸安皇钦庋!没有最糟糕,不是所有大家都是坏学生!”
没料到他会发表意酰车内二人皆是一愣。
温别宴自来给所有人的印象从来都是稳重沉默,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出现这样略有些急切莽撞的表现还是第一次。
温爸爸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语气里的疑惑:“阿宴?”
有些情绪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已经没办法收回。
温别宴对上父亲的温和询问的目光,靠着椅背的背脊有一瞬的僵硬。
半晌,交叠放在身前的手慢慢收紧,垂下眼帘,低声道了一声抱歉。
这个话题被有意无意跳过了。
后半程里的聊天内容又被温爸爸引到了工作上,直到回到家,温别宴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同事在小区门口与他们道了别。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温爸爸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方才响起:“心情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