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正见喻南和微生玦负手瞧着这边,赶紧挥挥手招呼:“哟,来了啊!过来坐,中间那锅是给你们俩病号准备的清汤。”
微生玦不情不愿地走过来,颇有些忸怩的样子:“凭阑,我觉着我该和你一个锅的。”
江凭阑白他一眼:“我这锅汤底油腻,你个病号就别瞎凑合了,喝你的清汤去。哦,你该不会是不乐意跟男人一个锅吧?”她笑,“睡都睡过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人家喻公子可没嫌弃你。”
“噗嗤!”不知是谁的手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场几人除了一向坦然雷打不动的江凭阑和戴着面具看不见神色的喻南,脸上的表情都跟打翻了调料似的精彩。
喻南哪里是没嫌弃?不屑表达罢了。他绕过江凭阑,挑了个上风位置,将下风位置留给了微生玦,然后看了一眼锅。锅里奶白色的清汤已经沸了,里边飘着些可入菜的药材,药香和菜香一道入鼻,竟意外地勾起他多年未有过的食欲。
这女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得很,知道他和微生玦有伤,不宜吃口味太重的东西,便特意准备了这汤底,又晓得两人无法和睦,更不愿吃一个锅里的东西,便在锅子中间搭了个架子,将锅一分为二。
还在忸怩的微生玦动了动鼻子,突然不忸怩了,因为他觉得,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这么香的美食过不去。
喻南看一眼坐得浑身不自在的南烛和夕雾:“坐下了便安心吃,服侍好江姑娘就是。”
“公子,奴家方才已另外准备了吃食,您是要现在吃,还是一会回房……”
“不用,今日就吃这个吧。”他语气淡淡,倒叫问话的南烛愣了一愣。
其实江凭阑也愣了愣,认识喻南以来,他从来不用外人的吃食,一日三餐都是南烛另外准备,也不知吃的究竟是什么稀罕东西。今日喊上他吃火锅,纯粹是为了一视同仁,以免他和微生玦再生矛盾,倒没想到他当真愿意吃。
“小姐,菜都上齐了,这些涮羊肉怎么分?”
“哦,我这边要两盘,你们那儿四个大男人就给三盘吧,中间留一盘,他们俩病号,荤腥还是少碰些好。”
微生玦明明少吃了一盘肉,却笑得一排牙锃亮锃亮:“我家凭阑就是懂事。”立刻换来江凭阑和阿六、十七三个眼刀。
喻南看对面一眼,亲自夹了片羊肉到微生玦那一半锅里涮,淡淡道:“殿下还是多吃些肉吧。”
微生玦笑眯眯看着给自己涮肉的喻南:“有劳喻公子。”然后也夹了片羊肉放到对面那一半锅里涮,“您也多吃些。”
两位从没吃过火锅的人将一片羊肉涮得像模像样,江凭阑摇着头笑了笑,也自顾自涮起肉来。三位主子动了筷,几位下属也便吃了起来,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吃到后来什么下属什么主子都已忘得干净。
“答对我手中这盘调料里头所有食料者,再奖一盘肉!答而漏答者,罚酒!”
“我来我来!香油蒜泥小米椒,麻酱生抽韭菜花,还有一味……还有一味……”
“还有一味豆瓣酱!”
“哎!你小子怎么敢抢我词!”
“不管不管,主子罚酒,罚酒!”
“有伤者不宜酒,三大碗白水替!”
“凭阑,你这是要撑死我呀!”
“主子愿赌服输啊!”
“三大碗白水便难倒了殿下?”
“是也,如此难事,喻公子也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