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进礼堂的一瞬间,就有几双眼睛盯住了他。
战舰上也常常会有其他船员们来这里消遣一下,但几乎不会有阿斯塔特进来,星际战士们对这个地方可谓是避之不及。
傅青海刚一进入,就有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托着一个盘子,翩然来到傅青海面前,恭敬地向上递上托盘里的酒,并说道:
“欢迎您,阿斯塔特大人,您的到来让灵感大厅蓬荜生辉。”
傅青海随手从托盘中取了一杯酒,精致的高脚杯捏在手里,好奇地问道:
“你们管这里叫做灵感大厅?你是这里的侍者吗?”
这个身穿燕尾服的黑发马尾男立即解释道:
“噢不不不,您误会了,大人,这里没有侍者,大家全凭自助,我叫霍尔·坎普,您叫我霍尔就行,我是一名作曲家。”
傅青海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砸吧了一下嘴,道:
“这酒可真不怎么样。”
感觉还不如前世地球上一般的起泡酒,不知道是未来人类的口味发生了变化还是怎么样。
霍尔·坎普哈哈一笑,道:“我和您的结论一致,这些酒只配出现在巢都的下水道里。但是没办法,索萨兰号和后方的补给线早就断了,这些酒是最后一点存货了,如果不是您的到来,我甚至不舍得拿出来招待。”
接着,这个黑发马尾男又说道:
“回答您刚才的问题,我们把这里称作灵感大厅,是因为它曾经带给了我们无尽的灵感源泉,我们在这里高声演讲,在这里争吵辩论,在这里吟诵诗歌,这里曾经让我们迸发出了无限的创作激情……唉,至少在叛乱发生前是这样。”
说到这里,霍尔叹了一口气。
傅青海环视四周,发现记述者们大多都面带焦虑和忧愁,阿斯塔特赋予的超强听觉让他听到,他们口中讨论着的也不是各种艺术,而是对前线战争局势的猜测,以及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当然也有很多苦中作乐,自怨自嘲,借酒消愁,或者自暴自弃的人,搞艺术的嘛,往往都比较敏感脆弱。
“嗯……”傅青海不置可否,他是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但是显然大部分记述者们都有点丧的样子。
傅青海低头和霍尔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霍尔看这个阿斯塔特似乎比较好说话,就大胆的开口问道:
“大人,这里的人们都对您很好奇……呃无意冒犯,我的意思是说,很少有阿斯塔特愿意来到灵感大厅,您倒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我很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傅青海将空酒杯放回托盘,道:
“我就是来找点乐子的,对了,那台钢琴可以使用吗?”
呃,找…点…乐…子?
霍尔·坎普一时间有点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阿斯塔特修士口中听到这几个字,口中下意识地回答道:
“可以,当……当然可以……”
回过神来,发现傅青海已经走向了摆在大厅中央的那台黑色三角钢琴。
傅青海穿过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这些着装打扮各异的男男女女看到一个高大的阿斯塔特走来,好奇地注视着他,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人群里的阿斯塔特显得鹤立鸡群。
傅青海慢悠悠地走到钢琴面前,拉开坐凳坐下。
双手放在黑白色的琴键前,酝酿了一下,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早些年练过的曲目。
“诶……”霍尔·坎普抬起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刚刚正想提醒这个星际战士,那台黑色三角钢琴是对一种泰拉远古乐器的复刻,是非常珍贵的古董,可别弄坏了。
可是身为作曲家的他,看到傅青海起手的架势,就知道他会弹奏这种乐器,马上闭口不言了。
被傅青海的举动所吸引,礼堂中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他们看着这个小巨人一样的阿斯塔特坐在钢琴面前,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好奇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傅青海闭目回想了一下,睁开眼,指尖轻轻按下。
伴随着低沉悠扬的琴声,傅青海轻轻开口唱道: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
I'vecometotalkwithyouagain……”
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礼堂中,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哇……”一些人压低声音低呼道。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一个阿斯塔特在特么的唱歌。”一个女人惊讶的小声说道。
“他还会弹琴……天哪,我还以为他们都是满脑子只知道杀戮的暴力机器。”另一个女人捂着嘴说道。
“嘘……安静!”
傅青海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肩膀松弛的继续弹唱道: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
LeftitsseedswhileIwassleeping,
Andthevisionthatwasplantedinmybrain
Stillremains
Withinthesound……
ofsilence!”
傅青海控制着,将《寂静之声》原曲的BPM调慢了不少,以一种较慢的速度缓缓弹奏轻唱而来。
和很多小朋友一样,傅青海小时候也被家长逼着练过琴,但是后来还能偶尔坚持一下的原因,不是为了考级,而是为了能演奏一些自己特别喜欢的曲目,比如说这首《寂静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