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横一愣,不解地问:“喝了之后,身体也不累了,为什么不喝?”
他父亲朝他后脑勺打了一掌,厉声道:“你糊涂啊,你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这个药喝多了,要么是离不开,只能一辈子被吊在矿里。要么就是和你二叔一样,活生生爆体而亡。”
父亲压低了声音,浑浊的眼满是悔恨:“孩子,我十年没能回家,没成想你也会进来。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日后若有机会,就逃出去吧!”
石横看着父亲沧桑的脸,沉重地点点头。
一切收拾好之后,矿工们被赶入了棚子,躺在地上铺好的草席上,结束了一天的劳作。
石横却不太睡得着,他仰头,望着映照在洞壁上的粉色光影,心中一片恐慌。
他来这里有多久了?十天半个月,还是一年?他还记得被守城护卫征走时,妻子脸上流淌的泪。
孩子们都那么小,自己离开很久,他们一定会忘了自己。
听说别处的矿工都可以回家的,可自己的父亲被征走十年,却一次也没回过家。
石横想了很多,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幻中。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见了一个映在石壁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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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彻底安静了下来,一个红色的影子飘荡在矿洞中,随手拧下了一堆头颅。它拎着头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矿洞。
洞外,所有把守的重兵都陷入了沉睡,红色的影子踩着士兵们的身体,乘月踏上了茂林枝顶。
它轻快地跃出了茂林,在林边顿住了脚步。
林边站着一个人,她穿着一件银色斗篷,脸上盖着一张面具,于月色下反射着耀眼的银辉。
此人,正是苍瞳。
红影望着她,目露警惕,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浑身戒备。
月下的面具人,散发着浓郁的妖魔气息,令人胆寒。哪怕是红影这样修为高深的妖魔,在她面前也有种蜉蝣撼大树的无力感。
它想,它根本打不过这个妖魔。逃,也逃不过。
万千思绪在它脑海流转,就在此时,它听到了一声冷笑。
“呵,那个猪猡行事一如既往地没出息,竟找了这么一个手下,借着我罗刹的名头行事,却连个区区元婴期的城主也不敢招惹。”这个声音不是眼前的面具人发出的,而是来自东方。
红影扭头,看向了东方。
月下,一个红衣美人踏着密林散漫地朝它走来。美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秀的美少年。
红影提着一手头颅,浑身僵住了。
红衣美人看了它一眼,红唇轻启,吐了一个字:“滚!”
她话音刚落下,红影提着一手头颅,迅速朝临海城的方向掠去。
月下留下一道残影,霎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苍瞳撑起了一道元气屏障,隔绝了天地窥探,她朝着美人的方向,冷声开口:“我有说过,让它走了吗?”
美人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也没看出你不想让她走啊。难不成,你如今连个元婴期的都打不过了。那正好,我就能把你杀了。”
美人一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苍瞳冷笑,轻呵一声,嘲讽的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