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说:“她们就差领证了。”
老板露出恍然的表情,?她说呢,沈轻若跟孟迟现在看着就像一对儿,刚开始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她突然反应过来,?朝谢蓁说:“你怎么不早说?我安排房间还给人俩分开了……”
谢蓁:“哎,?人家暧昧期呢。”
老板愣了一下,?又看了眼沈轻若跟孟迟,?这两人从头到尾就没反驳过,仿佛谢蓁说什么,?她们都认。
她心里狐疑了片刻,确实,谢蓁没跟她提,?沈轻若跟孟迟也没有跟她提要合住一个房间,或许真是暧昧期?那她们这暧昧期也太明晃晃了,两人这么亲密地贴着,就差抱在一起了。
老板朝谢蓁笑说:“你这语气怎么这么损呢,见不得人家好啊。”
谢蓁哼唧了一声。
难得沈轻若那张利嘴熄声了,她来不及分析其中的原因,?连忙揶揄了两句,总算出了口平时怼不过沈轻若的气。
孟迟和沈轻若全程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把别人误以为她们是情侣的话暗自认领了。
中途她们各自偷看了对方几眼,?沈轻若见孟迟脸上平静,看上去像是觉得没有必要对这种话进行辩解,心不在焉了好一会儿,一不留神,?差点又赢了手里这局麻将,毕竟她正做散财仙女,把手里赢来的筹码都散回去。
孟迟也悄悄看了眼沈轻若,?见沈轻若的表情仍然跟刚才一样,挂着明媚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老板的误解而有什么异样。
孟迟心里有了点低落,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手机已经熄屏了。
厨师长很快干活去了,麻将桌上成了三缺一。
老板说:“让小孟来吧,小孟会打麻将吗?”
孟迟说:“会,但是打得不多。”
谢蓁:“打得不多才好哇。”
她搓搓手说,“你家沈轻若今天晚上太耀武扬威了,不久前把我们的筹码赢光,后来又假装大度地把钱还回来,坏人好人全都让她一个人做了,没有人比她更出风头了,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老江,你这个提议好,你不说我还没想到,”
她对沈轻若和孟迟说,“也该挫挫你们家的威风了。”
老板倒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觉得缺个人。
沈轻若朝谢蓁啧啧了几声,又对孟迟说:“别理她,你不想玩就不玩。”
孟迟:“我来吧。要不然你们都凑不成一局。”
孟迟刚起身要坐到厨师长的位置,就被谢蓁喊住了,谢蓁又对江老板说:“老江,你跟小孟换个位子,让沈轻若跟小孟坐对座。”
沈轻若左边的位子是谢蓁,右边是刚才厨师长的位子,对座是江老板。
谢蓁这意思,大概就是担心沈轻若跟孟迟两人打麻将的时候暗通款曲,看牌啊,换牌啊什么的。坐对座,至少中间还有两个人盯着。
老板明白谢蓁的意思,摆了摆手:“没必要啊。”
沈轻若:“嗨,你这是污蔑,严重的污蔑,我沈某人赢牌还要靠出老千?我凭的是过硬的技术,和一个能熬夜的好肝……”
她嘴上叭叭不停,脸上没有什么动气的表情,又朝老板说:“姐,麻烦你了,你跟我家小孩换个位置。”
老板也是第一次见沈轻若,没怎么见过沈轻若跟谢蓁相处的样子,看两人的对话像是要打起来了一样,心想着要不要劝架,却看旁边的孟迟纹丝不动,似乎早已习惯两人吵嘴的样子。
看来这俩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好吧,你俩不要这么呛,打麻将嘛,平心静气一点。”老板边说边起身,想到沈轻若嘴里对孟迟的称呼,什么“我家小孩”,心里不禁笑了一声,你俩嘴上的称呼都这么直白了,还暧昧个什么,在一起得了。
麻将桌是全自动的,自动洗牌砌牌。
等待洗牌间隙,四人闲聊了几句。
老板问孟迟:“小孟,你之前都跟谁打过麻将?”
孟迟:“跟室友打过几把。”
老板心想,看来真是萌新。她说:“需要我再跟讲一下规则吗?”
孟迟本想说“不用”,但又想到沈轻若刚才装麻将菜鸟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老板说了一通后,又说:“待会儿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跟我说。”
谢蓁跟沈轻若正掐着架,防着大家互通有无,一听到老板这话,耳朵竖起来了:“嗨,老江,你做什么呢?等会儿准备打着带人的旗号,看人牌啊?”
孟迟看上去文文静静,又是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老板有了种做长辈的感觉,不禁跟她多说了几句,心想人跟人的差距啊,她家那外甥女,一天不看着,能把房顶给掀了。一跟她讲道理,她不是抓耳挠腮,就是两眼放空,一副不愿意听的模样。
谢蓁这么一打岔,老板突然想起孟迟和沈轻若的关系,立即又改变自己的说辞,对孟迟脱口而出道:“我突然又不懂规则了,待会儿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你女朋友吧。”
孟迟:“。”
还没有谁说过沈轻若是她的女朋友,又是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她不禁耳根发热,也不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女朋友”。
沈轻若也没再跟谢蓁斗嘴,轻咳了一声,神色也有了点变化。像是为了掩饰身上微妙的不自在,她说:“麻将砌好了,打吧。”
孟迟视线掠过沈轻若,捕捉到了她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
刚才老板说她们的关系,沈轻若对此毫无反应,她心里不免产生了些低落情绪,但这些情绪又在此刻一扫而空。
沈轻若……对她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
半个多小时后,谢蓁跟老板两脸俱白。
老板抓牌的时候,手不禁抖了好几下,谢蓁见状,便有气无力道:“老江,平心静气啊。”
刚才还没开始的时候,老板还劝人平心静气,谢蓁说这句话没有嘲讽的意思,是实打实地安慰,毕竟她现在跟老江同是天涯输牌人。
似乎抓来的牌不太好,老板看了一眼,泄气地丢了出去,抽出张纸巾擦额头上的冷汗:“静不了,没法静。”
她白着一张脸,转头对孟迟说,“你们家能有一个诚实的吗?”
“你们家”自然指的是沈轻若跟孟迟两个人。
孟迟已经连赢好几把了,而是赢得比沈轻若还快,每一局的推进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老板跟谢蓁刚摸两回牌,孟迟那边又胡牌了。
这哪里是麻将新手了?刚才说什么就跟室友打了几把?就孟迟这出神入化的牌技,说她自出生落地起就开始摸麻将,都能让人相信。
谢蓁脸朝向孟迟,问了出来:“你跟室友就打了几把?”
孟迟:“是的……”
她见沈轻若刚才装菜鸟,打消其他人的警惕心,便有样学样了。
但她脸皮到底比沈轻若薄一点,接着说,“不过后来她们再也没跟我打过了。”
刚上大学的时候,室友们来自天南地北,互相都不熟悉,老三提议来一场她老家最爱的民间运动,也是国粹——打麻将,增进一下室友们之间的感情。
老三当时说:“实不相瞒,我从落地起就开始摸麻将,今年就是靠打麻将被北源录取的。”
小二有点呆萌地问道:“啊?打麻将也能加分吗?”
老三怜爱道:“……我的意思是,我打麻将很厉害……没关系诸位,作为麻坛老将的我,会让着大家的,不要提前感到害怕……”
然后她们找了个学校附近的麻将馆。
第一局开始没多久,孟迟看着牌皱眉,老三以为她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她,她茫然说:“我好像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