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白鸟泽的核心牛岛若利,也是无法断言自己是国内最强的排球选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排球这项团队运动,终究比拼的是团队能力。
白布贤二郎低头陷入沉思,浅羽凉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手,抓了把这孩子的头发,果然如他想的柔顺丝滑。
“白布,我还没说完呢!”
白布抬头,浅羽凉左手拿着水壶,右手竖起大拇指向身后指了指,牛岛若利的视线直直看过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位啊…”
“你青睐的王牌同学…虽然平时表现很好,但缺点也很突出,漏洞太大。”
“可能白布你觉得挺简单,但我觉得他对二传的要求有些高了。”
此时的浅羽凉收敛了全部神情,视线与白布相错,盯着角落里的排球,声音缓而飘:“作为弱小的二传,当然更希望有人能支援,无论传的球有多烂,无论二传的状态有多差,无论当时的局势有多紧张,在何时何地都能得分的,时刻能让队友相信的,这才是王牌!”
浅羽凉立马回复表情。一些口气喝完水壶里的水,舒爽的笑眯了眼。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吓到了白布,不好意思的补了句:“白布,我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就当我发牢骚好吗?”
不,这话完全不是牢骚吧!
白布贤二郎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牛岛若利,他的位置并不远,浅羽凉刚刚说的话也能听得很清楚。
场上一直心情欠佳的牛岛若利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表情相对于之前要轻松不少。
齐藤明站在鹫匠锻治的旁边也是松了口气,可能别人不信,但他总担心会打起来。
“看来是没问题了啊!”
鹫匠锻治睁开眼,看着上场众人的背影,只是休息了几分钟,但众人的魄力却有明显的增强,气势汹汹,仿佛要去打群架。
“若利很强!在同龄人中选超其他人的强!”
齐藤明点了点眼镜,笑着接话:“当然,若利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很强的攻手!白鸟泽有他是我们的幸运!”
“但他不是最强!”鹫匠锻治插话。
齐藤明突然卡壳了,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大多不是很认同那个老头子的观点,但有一点我是赞同的,排球这项竞技运动,是需要团队的强大才能胜利。实力才是决定比赛结果的关键。”
牛岛若利的强大既是天生,也是后天的。
天生体魄,天生球感,这是上天的礼物。
常年的锻炼,优秀的教练,高超的技巧,这是后天的成就。
浅羽凉认可牛岛若利的实力,也敬佩于他的强大。他和牛岛若利的矛盾不是牛岛若利有什么问题,完全就是浅羽凉自身的恶趣味。
他想看看牛岛若利能否变得更强,在对方知道自己身上不是缺点的缺点后,他想看看这位王牌会做何选择。
浅羽凉很好奇。
他就像是得到宝藏的大盗,明知收获已经很丰富,但还是忍不住砸开罐子,看看是否有更加珍贵的财宝。
但凡浅羽凉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他这种瞎搞绝对会被鹫匠锻治打死。
正是他的实力能够支持他在场上瞎搞,鹫匠锻治才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不想承认,鹫匠锻治也想看看,看看浅羽凉瞎搞的结果。
“若利还能变得更强!”鹫匠锻治肯定。
狢坂高校已经发球,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只打了几局,但时间已经拖了很久,尤其这局,频繁的拉力战,对双方的体力和脑力都是很大的消耗,这一局,注定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显然浅羽凉刚刚的话白鸟泽这边都听清楚了,此次上场后,众人的神经明显都紧绷起来,踏实点儿的川西太一不用说,就连任性的天童觉现在也精神了很多。
他们可不想下了场被人指着鼻子骂!
球再次传到浅羽凉手中,不出意外,他再次传了个又低又矮的球,和暂停前的那球宛如复制粘贴。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高度…一样的攻手。
相对于之前勉强用左手攻击的牛岛若利,这次选择用右手吊球。
球虽然又被接住,但一直观察着的浅羽凉却感觉心情很好。
二传心情一好,其他人就安全许多,感觉压力都没那么大了。
超神的尾新再次将球传给臼利,臼利不愧是桐生八的迷弟,但凡能给他的球全给了对方。
皮绷紧的川西太一丝毫不顾及被撞飞的手臂,扬声大喊:“一触!”
由于内心的极度愉悦,浅羽凉快速到达位置,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天童觉手中。
猯还没来得及反应,球已经垂直落地。浅羽凉给天童觉竖起大拇指,可以,垂直扣球,非常有胆量!
大家都开心起来!只有开心起来,他才有动力打这场比赛啊!
老是让他这个弱小的二传出力,那多不好。
白鸟泽陷入短暂的欢愉,不远处的牛岛若利却没有参与,他盯着自己的右手,缓慢握拳。
再次到赛点时刻,和之前一样,再次开球后,被反击的球被山形隼人牢牢接住,这局里,大家似乎发球都没有得几分。
浅羽凉接到传球,毫无疑问的将球传给牛岛若利,复制粘贴的轨迹,复制粘贴的笑脸…
牛岛若利深吸口气,看着低矮的传球,三步助跑改为一步,没有刻意变换位置,没有刻意换手,而是迅速起跳,在球下落的瞬间达到跳跃的高点。
恍惚间,牛岛若利突然想起了父亲当年的话,他小心翼翼的,执拗的将力量从右手释放。
云南和猯飞速筑起高墙,不仅白鸟泽这边发现了,他们对于浅羽凉会将这球传给牛岛若利也心中有数。
参考之前牛岛若利的做法,云南和猯迅速在空中稳定,将斜线堵的严严实实。
高大的身躯,探出拦网的手臂,只有那杆子旁狭小的一点点空隙,成为悬崖上一个小小的随时可被忽略的脚蹬。
牛岛若利深深吸气,排球在离云南的胳膊一厘米的位置成功穿过。
仿佛带着气浪的炮弹,重重打在边线上。
一个小心翼翼的,拙劣的,但又完美异常的直线球。
牛岛若利握紧双拳,浅羽凉看着边线上留下的痕迹,突然笑出声。
干的不错,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