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烈烈的风声,虞淮还听到树林里的簌簌声,刺客还在森林里。
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坚持着走了几步,抬头,眼前是一片雾色,该死的,眼睛快要看不见了,体内的热潮也越来越厉害。
这情潮来得还真是及时,若不是情潮,他也不至于内力bào • dòng,眼睛看不见,被困在山林之内。
虞淮点了点自己胸膛的几处穴位,暂时压制了邪火,他靠在了树干上大口呼吸。
热汗从他脸上密集地流下来,他的脸颊红得厉害,整个人像是火烧一般发烫。
“唔”,喉咙一阵腥甜,他忽而用手捂住了嘴巴,摊开手,就算看不见,他也知道,内力反噬,咳出血来。
闭上眼不去想身体的事情,全神贯注地听着风声。这森林暗藏杀机,想要杀他的人可不少。
脑海中有一个人影划过,那人总是穿着水蓝色长衫,腰带上盘着复杂的玉扣把那人劲痩的腰身凸显出来,他脸上总是挂着高高在上的笑容,那双眼睛促狭着笑的时候像是藏着万千的风情,可是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恢复一贯的淡漠,似乎,他在他的眼底什么都算不上。
这个人——当朝的丞相,现在权势滔天,可比自己这个还未登基的皇子的实权要大得多。
虞淮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
因为他想——杀了自己。
这座森林里,遍布着喻泽欢的人,他想要杀了自己,然后稳坐皇位吗?
体内越来越火热,封住穴位只能让他的理智清醒,可不能解决身体的异样,如果再不找个人解决情潮问题,没等到刺客来,他就暴毙而亡了。
不远处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虞淮屏住了呼吸,右手匕首在指尖翻转,若是刺客来,他可以一刀把人毙命,就算失去了内力,他也有不俗的战斗力。来一个,便杀一个。
一道水蓝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他看不真切,只是觉得身形有些像喻泽欢,他眨了一下眼睛,试图看清楚一点,可惜眼前依然十分迷离,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应当是喻泽欢无疑,现在能安然上这座山的,除了喻泽欢不作他人。
虞淮心花怒放。
他伸出手,在喻泽欢路过的时候,一把人拉入怀内,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喻泽欢没有武功,没有什么挣扎的力气,他知道。
“唔唔——”喻泽欢恍然扑进去一个怀里,一阵惊恐,连忙挣扎,却一点都无法撼动控制他的那双手。
这和小说写得不一样!
今日丞相率领文武百官同三皇子虞淮一起秋闱狩猎,三皇子进入猛兽区后,就有刺客出没杀了几个大臣,其余的大臣们纷纷聚拢一起不敢贸然出去。
“喻丞相,三殿下现在深陷危险之中,臣斗胆,请禁卫军营救三皇子。”周长史弯腰道,脑袋恨不得低下去地面。
“周大人说笑了,哪来什么危险?怎么本相就不知道?”喻泽欢笑眯眯地道,他今日穿着水蓝色的长衫,衣料乃是水绸,珍贵程度即便蓝迦国的皇室库房,也不会有第二件。
“可、可是森林那边已经升起了烟雾,有打斗的痕迹。”有大臣不死心地说出来,他们看着喻泽欢,就像看着兔子见到狼群一般不敢乱动。
“本相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说,是你们中有人想要刺杀三皇子?”喻泽欢一个一个地扫过去众臣,眼底闪过冷光。国无皇帝,皇子还难当大任,朝廷由他大权独揽,其他大臣多多少少也有不同的想法。这一点,喻泽欢很清楚,这其中有不少人想要他死,也有不少人想要三皇子的命。
正在这时候,有一侍卫战战兢兢地跑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三殿下遇刺,现在生死不明。”侍卫架着一小厮回来,那小厮满身血红的伤口,说了一句,“救殿下”就倒在了地上,他身上惨不忍睹,都是刀痕,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场上的大臣不敢说一句话,都在等着喻泽欢发话,喻泽欢就像一个帝王一般高高在上,在蓝迦国无人敢不听。
“看来——”喻泽欢微微一笑,指向了周长史,“你刺杀了三皇子。”他的手指指着周长史,眼睛依然噙着笑意,温度不达眼底。
“来人,周长史刺杀三皇子,拉下去杖责!”喻泽欢说道。
他面前的大臣们不敢说一言,身体抖了抖,俱是脸色发白,没差点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