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步蘅失笑:“瞧夫人说的,在下只是来问些问题罢了,并没有说要做什么呀?李夫人莫要多想。”说着,她还瞥了一眼顾朝岳。
顾朝岳低着头装深沉不说话。
李夫人看着面前这赖皮一样的大理寺评事,都快气笑了:“那好吧,既然柳大人你说想要问问题,那就还请赶紧吧。”
柳步蘅笑了笑:“可惜了,在下不是要问夫人您啊,在下要问的,是寡居在家的孟大小姐。”
李夫人有些疑惑:“……采苹?她又做了什么?”
又?柳步蘅眨了眨眼睛,面色平静地将自己昨天的经历向李夫人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李夫人的脸色已然不好看,但是顾忌着孟家的名声,李夫人还是在强笑:“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叫采苹来给您赔礼道歉便是了。”
“夫人误会了,”柳步蘅温文尔雅地阻止了她,“在下今天来,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孟大小姐可能没有注意到,她昨儿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反驳,她和孟二小姐的关系。”
孟尺素和孟采苹同父异母,一个虽然年长但是母亲亡故,一个尽管行二却生母尚存,这两个人如果关系能够好,那么才是见了鬼了。
柳步蘅才不相信迂腐的孟阁老能够把家里面理的井井有条,拥有清正的家风。
李夫人看着柳步蘅,觉得自己心口一阵一阵的疼:“柳大人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苛待嫡女?”“李夫人言重了,”柳步蘅赶紧否认,“在下只是想要问孟大小姐几个问题呀,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吧。”
孟采苹,孟采苹!李夫人狠狠地在心里面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她抬眼看看眼前的两个人,叹了口气说道:“去请大小姐过来!”
——
孟采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神有些发痴。
她现在正在最好最棒的年华,却青春寡居在家。孟阁老是个迂腐的文人,面对自己的女儿,却要求她必须守节,孟家可以养她一辈子。
谁稀罕!
“小姐,”一边的丫鬟怯生生地唤了孟采苹一声,“夫人叫小姐你去花厅,好像有什么急事。”
孟采苹回头看了一眼小丫鬟,平心静气地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丫鬟摇摇头,把个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前面来传话的人没说。”
孟采苹站起身来,走到小丫鬟面前,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把头低下去干什么?抬起来,你家小姐难不成是老虎,能够吃人吗?”
说着这话,孟采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的那位柳大人。想着想着,她就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笑够了,孟采苹才理了理自己的裙角,将鬓边的头发抿上去:“走吧。”
等孟采苹到了地方,见到坐在那儿的柳步蘅之后,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惊喜的笑容来。
她提起裙子,居然冲着柳步蘅跑了过来。柳步蘅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京城第一美人跑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开始亲亲热热地和她说话。
“你怎么来了!”孟采苹似乎浑然不记得昨天她干过什么事情,就好像和柳步蘅很熟悉一样,“我刚刚还在想着你呢,结果这就看到你了。”
柳步蘅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从孟采苹的手里面抽出来——这也太热情了吧?她干笑了两声:“孟大小姐,在下只是奉命前来问几个问题的。”
孟采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凑在柳步蘅的面前,丝毫不以为忤:“你问便是了,哪儿有那么多客套话?”
李夫人看不下去了,她呵斥道:“采苹!外人面前,你这是像什么样子!”
孟采苹这才注意到李夫人的存在,她直起腰板,横了一眼李夫人,冷笑了一声:“像什么样子?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们眼睛瘸,看不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