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太,真的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柳步蘅驱散了自己内心的这个念头,和褚随云一起对着老太太行了礼。穆老太君叫下人给他们看座,然后又问道:“两位大人前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老太君,我们又检查了一遍穆小公子的尸首,”褚随云说道,“穆小公子,是先被人下了毒,然后又被人用刀刺死的。”
穆老太君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而刺死穆小公子的刀则是三/棱/军/刀,老太君常年从军,也应当知道,这种刀除了兵营里面,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流通。”褚随云的声音很轻,“老太君,孟家是文人,从来都没有从军的路子。”
而穆家,则有一个在军中有着影响力的穆老太君。
柳步蘅坐在一边,闭着嘴巴装哑巴。当然了,她心里面也明白,肯定不会是老太君是凶手的,但是穆家……不是还有一个从军的吗?
穆老太君气的手又颤抖了一下:“褚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派人杀了我的亲孙子吗?”
褚随云连连摇头,一脸的惊奇表情:“没有,老太君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呢?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假借了老太君的手,才弄到了这把刀。”
穆老太君冷哼了一声,她眯着眼睛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从兵营里面带回来过一把刀。但是那把刀,是给我的大孙子陪葬的!”
褚随云面色不改,只是微微颔首。
“凤举是我的小孙子,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穆老太君沉声道,“当年凤业最肖似我年轻时候,勇武有加,所以理所当然的,凤业也去了兵营。”
“在他临走的时候,我曾经给过他一把刀。”穆老太君触及到了伤心事,情绪便有些激动,“那把刀,会跟随着凤业上战场,会跟随着凤业驻守边疆,甚至会跟随着凤业一起消失在沙场之上,独独不会再一次出现在穆家,插进他的同胞兄弟的胸口!”
老太太重重地在地上顿了顿拐杖,只见那地面应声而裂。柳步蘅瞟了一眼,心里面吓了一跳。见褚随云不说话,她便补了上去:“老太君莫要生气,我们也只是想要早些抓到凶手。”
穆老太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长叹了一声:“二位大人,方才老身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大人见谅。”
柳步蘅笑了笑,她有些突兀地问道:“老太太,我能去看看孟家小姐吗?”
——
孟尺素不在房间里面。
柳步蘅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雪洞一样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装饰,该有的家具也只是必要的一些东西而已。
冷清的不像是孟尺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住的地方。
柳步蘅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边的书桌。她下意识地没有喊人,而是走到了书桌之前。只见那桌子上面散乱地摆着一些纸张,上面全都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诗句。
柳步蘅随手拿起来一张看了看,只见上面是一阙苏轼的《江城子》,这本是苏轼写来悼念亡妻的,如今由孟尺素写出来,倒也算是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