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渠对他娘的铁公鸡病早已习以为常,闻言竟有些不敢置信,心里快速算了笔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吃食生意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赚头这么大!
当然,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当着顾客和竞争摊主的面跟家人讨论盈利问题,只是没忍住多看李絮两眼。
李絮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条大腿。
说起来,表哥美则美矣,就是这脾气古怪得很,一张棺材脸日常读不出心思,怪难沟通的。跟这种标配狼王男主比起来,还是动不动就容易脸红害羞的犬系男子更得她心些。
她甩回去一个有何贵干的质疑眼神。
还没进阶到狼王的狼崽子表哥快速移开视线:“娘,不用那么麻烦,这条路我都走惯了,你们到时候先回去就是,不用干等我大半天。”语气难得透出点体贴,可惜不是李絮想要的那种体贴。
她忍不住刺了句:“表哥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光等你没事干。从后天开始,我们除了摆摊卖卤饼之外,还要给城里定了卤味的人家送货呢。再说了,我们天天风吹日晒的忙活,难得有空闲逛个街,难道你也不许?”
这个理由很强大,魏渠完全没法辩驳。
“其实是钟先生病重,我打算休沐前过去探望他老人家一二,要耽搁些许时间,怕你们久等罢了。”他低声解释。
李絮噎了噎,讪讪闭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背景板故事。
貌似,这位钟先生在书里出现过,不过只出现在过魏渠的怀念里,好像就是生病去世的。魏渠很尊重敬爱这位亦师亦友的先生,金榜题名时回乡祭祖,还特地去看望、且只登了钟家的门。后来入朝堂为官,也没少提携一位钟家小辈。
这么说,钟先生的死就要发生了么?
王氏关心道:“钟先生?就是上回你爹遇到的那位老先生么?哎哟,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回头我带些东西给你拿去探病,可不能空手去。这送点什么好呢?不对,探病这事可不好拖,干脆我明儿就去,你后天再自己走一趟……”
“娘决定就好,礼不用太重,钟先生不看重这些东西。”
李絮神色复杂地偷瞄魏渠两眼,明知道那位钟先生命在旦夕,可她却无能为力,甚至还不能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只能自己憋屈,感觉特别糟糕!
差不多该收摊时,羊元带着人快步走近,王氏本来还以为是来买饼的,不料对方目不斜视走过,语气还有些急促地跟手下吩咐着什么,竟急匆匆往东边城门方向去了。
“咦?那不是羊官爷么?难得他今儿没来光顾,难道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城?”魏葵眼尖,甚至还认出羊元身边有个年纪不大的“熟人”,可不正是那天把她家木桶摔裂那位主儿,好像是姓陈还是程来着。
李絮心事重重,随口应了句:“可能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吧。”
她对这年头的官职制度不了解,更别提地方官府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差遣了。如果她听魏广仁科普过三班衙役的区别就该知道,羊元管的是整座县城的治安,寻常抓捕犯人的事是没法劳动他大驾的。所以,出的不是小事。
魏渠没吭声,看了会羊元等人离去的背影,才和王氏三人别过,沉默着走进县学。
没走出几步路就一如既往地被杨学文热情洋溢地跟上,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杨学文的态度愈发和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