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明说,但李絮隐约听懂了。
今天小衙内吃东西被噎到的锅似乎在那婢女身上,而非袁家人,不然袁太太这会儿也笑不出来。所以,孟夫人没法怪罪袁家,最多迁怒袁太太这个做寿的人罢了。不过,从刚刚来看,孟夫人不像是骄横之人,应该干不出偏袒自家婢女、迁怒其他人的事。
想明白这一层,李絮心情也轻松愉快起来:“哪能啊?我瞧您家的姑娘个个水葱似的,都把我们衬成土鸡瓦狗了,您这还不满意,莫非想要天仙儿来使唤不成?”
拍了对方一记马屁,将人哄得眉开眼笑了,她才趁机取出那张地契。
袁太太有点茫然:“这,这是?”
李絮言简意赅,直接将自己的想法道出,并将地契推到袁太太面前。
王氏也在旁边帮腔:“不瞒您说,当时我们还以为就是根钗环首饰啥的,想着收了也就收了,可这地契太过贵重,这丫头实在不敢收。那天,你们刚走没多久,她就说要拿来还给您。后面一想,又怕伤了您的一片好意,就拖到今天才来了。您可别怪她,她就是个实诚性子!”
袁太太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懊恼,很直白的那种恼,还带着点天真的孩子气。
“算啦,既然你不愿要,我也不能硬给,否则真要坏了咱们这点情谊。不过,我这儿的谢礼好推,将来知县大人的谢礼你们总不好再推了吧?”
“这是哪儿的话……”
见袁太太露出点调侃笑意,李絮才放下心来。
王氏正想开口告辞,不料,袁太太突然又笑吟吟来了句:“要不是我家老爷昨儿说起,我还不知道,那个扑克牌就是你这丫头捣腾出来的。你倒是有副巧心肠,可有了好东西不先告诉我,反而送去给袁枢那木头愣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絮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这不是怕您觉得我在挟恩以报嘛?万一那扑克牌卖得不好,将来您还不好反悔。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没必要跟人情掺和到一起。”
袁太太啧了一声:“你这话我家老爷也说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他……咳,我听说你那里还有其他新鲜牌戏,是不是真的?”
李絮看看左右,袁太太把人挥退。
“确实有,不过实话跟您说,这种东西得慢慢往外放,不然就不值钱了。我想着,至少也要等扑克牌先卖上一个月再推出新牌戏。到时候,第一副样牌肯定给您送过来!”
袁太太有点失望,但想想,扑克牌玩法挺多的,现在袁掌柜放出去的玩法规则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还能慢慢放出去割一波韭菜呢,她也还没玩腻所有玩法,倒也不急着玩新牌戏。
“行吧,那你别忘了这事啊。”说罢又神秘兮兮对她说,“那个分红的事我听说了,是我家老爷不厚道,非要逼你定下那么门槛。不过现在不怕了,我听袁枢说这几天卖得挺好,还准备往京城运一批过去卖呢。”
李絮闻言也有些激动,顺势问:“这么说,您家那若水书坊在京城也有分号?”
“哪能啊,那间书坊就是我家老爷开着玩的。府城还好说,京城这样的地方咱家可掺和不进去,就开了些杂七杂八的小铺子罢了,不值当什么。”
行吧,一些不值钱的小铺子……
李絮只觉面前的风趣活泼富太太瞬间笼罩上一层淡金色的凡尔赛光辉,刺得她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