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更别提陈三郎还“偶然”提供了义庄丢失尸体的线索。
哭丧三人组汗出如浆地跪趴在地上,这回是真心诚意地哭着招了。
然而,他们只说有人给他们钱这么干,尸体也是别人拉过来的,他们只负责收钱和哭闹,对其他事情全然不知,还当庭指出马脸男就是最开始跟他们接洽的人。
县丞面皮一抽,再次怀疑白宗柳的智商。
都花钱找人办事了,怎么就不知道把钱花得值一点,好歹别让他们胡乱攀咬啊。就算没想到这一层,你怎么能让办事的人一股脑被魏家全捆了送到公堂上来呢?
自认没法替马脸男等人脱罪,县丞只能控制损失,以复杂的眼神告诫他们安分点不要搞事。
许是接收到了县丞的暗示,亦或是出自对白宗柳的忠心、信任,那几人果然没有招出白宗柳,甚至于除了马脸男之外的人还死活不承认自己别有居心。
马脸男权衡过后,咬着牙顶了罪,表示自己之前来魏家小摊买吃食时跟他们起过言语争执,故而怀恨在心,所以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捉弄他们。
于是,县丞就光明正大地拿着“没有真的死人,造成的后果十分轻微”的理由,隐晦地帮马脸男脱罪,最后只判了他三个月大牢。
苗氏猜得出背后有人搞鬼,见状不免有些愤愤:“哼!早知这样,咱们还来告什么官?说什么三个月大牢,我看没几天就要被他主子花钱赎出去了!”
魏葵也捏着小拳头说:“白跪了这么久,就这么个结果!太便宜他们了!”
李絮拉着她们俩走出县衙,淡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只是个开始。咱们现在动不了他们,可未必其他人也动不了。反正只要大家不相信今天来闹事的人,我们的生意可以继续做下去,我们也算是赢了。”
“这算什么赢啊?”魏葵依旧闷闷不乐。
苗氏却眼睛一亮,扭头看了眼陈三郎,小声道:“你的意思是,知县大人会……咦,那人是……”
李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跟着愣住。
不远处,陈三郎身边静静伫立的清俊少年可不正是魏渠嘛,难道他……
李絮有些奇怪,走过去打招呼:“表哥,你怎么也来了?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
魏渠没理她,只跟陈三郎拱手道谢。
陈三郎冲她们点点头,笑道:“你们几个倒是有胆气,居然能把这些路人撺掇成了打手。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说动的他们?”
“这个,也没什么,路见不平一声吼嘛……”
李絮背后凉飕飕的,直觉美人表哥情绪不大对头,见周围还有人关注着他们,连忙转移话题:“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我这也是没办法。今天这事,恐怕又是因为我们家的独门方子惹出的问题。多亏了大家伙热心肠,也多亏了你仗义执言……”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陈三郎、苗氏先后告辞,几人沉默着走回县学收拾残局,跟被留下守摊子的魏寅会合。
一路无话。
魏葵刚想说句什么打破沉闷的气氛,就听她大哥磨着牙来了句。
“李絮娘,你是不是忘了爹娘之前交代过的话?安全第一!葵娘还这么小,你到底哪来的胆子,凭着几个女流之辈就敢跟那些人正面对上?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