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别急,表哥你看这——”
李絮求助似的看向魏渠,两人心中几乎闪过相同想法。
秋月提议让李絮腊八去玉佛寺上香,信誓旦旦要用药撮合他们二人,九成九会在那里安排后手。要么是顺着白二少意思要把她送上对方的床,要么是怀着其他想法要坑害李絮,总之,秋月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如果是前者,秋月何必要多此一举散播谣言呢?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难道她就不怕谣言传开后,李絮会因为羞于见人不肯出门前往玉佛寺,让白二少的窃香计划落空么?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秋月阳奉阴违,并不打算真的促成李絮进白家,那她又有何必要编出这么个谣言呢?
魏渠当机立断,斟酌着把昨晚发生的事半遮半掩地告诉了王氏。
因怕王氏跳脚,没敢说秋月要用药把他们俩送作堆,只说秋月打着亡父忌日将近的幌子来邀李絮腊八陪她一同去玉佛寺上香。
昨天秋月来得巧,刚好应门的是李絮,当时其他人都猫在各自的屋子里,几乎没听到动静,后来也被他们三言两语遮掩过去。于是,王氏刚听了个开头,脸色又黑了。
好嘛,这两只小鸡仔真是翅膀硬了,什么事都不跟她说,要不是今天突发意外恐怕还要瞒着她!
不过,正事最重要,她只气呼呼地抱怨了两句,马上回归正题:“这么说,那丫头回村果然是另有目的,就是冲着你来的。什么上香,分明是要拉皮条!”
魏渠重重咳了两声,李絮满脸无奈。
王氏老脸一红,暗道失言。
秋月要是拉皮条的,那李絮成什么人了?
她连忙补救:“我是说,那丫头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要拉她死去的爹做借口,也不知道她那死鬼爹娘知道了棺材板按不按得住。等等!你既然知道她要弄鬼,怎么还答应去呢?你是不是傻?”
李絮解释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不接招,还不知道她又要折腾别的什么手段,还不如将计就计,没准能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她压低声音把计划娓娓道来,魏渠也跟着表示,说这事本来打算等今晚秋月过来商定细节再汇报给你,并请她一起前往玉佛寺坐镇,全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云云。
王氏这才高兴起来。
这回他们没瞒着自己,提前请示意见,可见上回的训诫起到了点作用。再一想,他们只告诉了自己,没告诉魏广仁,可见她这个娘/舅母地位比当爹/舅父的高,心情就更好了。
“行吧,你们这计划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多加小心,千万别自以为是,觉得有了防范就不会出事,须知溺死鬼里十个有八个会水。白家家大业大,奴仆也多,要是被人钻了空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一脸严肃地盯着李絮:“尤其是你,姑娘家的闺誉最重要,你别丢了西瓜拣芝麻。”
李絮干干一笑,忙道:“这是自然。”转头跟魏渠互换了个眼神,心里打起了小鼓。
亏得他们只说了一半的计划,不然,要是王氏知道她假装要秋月帮忙让他们俩在玉佛寺酱酱酿酿,怕不是要气吐血!
王氏活动两下手腕,左手伸过来捏了捏右臂,又敲两下,姿态舒展自然,神情满意:“不错,已经完全恢复了。明天……”
李絮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道:“舅母,虽说好了,可明儿您还得悠着点。打人的事不劳您亲自出手,万一再磕着碰着,多不划算啊。辛辛苦苦摆一天摊赚的钱,只够吃几贴苦药呢!”
王氏才没觉得自己有那么脆弱呢,手上伤处近一个月来其实就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为防万一精心养着,天天大骨头汤地喝着,如今绝对好全了。别说打个人,就是现在给她把锄头下地恐怕都不成问题。
她摆摆手,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见李絮还想再劝,索性开始撵人:“你的大字写完没?还剩多少遍?多久才写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