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中本就有人好奇魏小山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治病,怕不是得了啥绝症,听见这番拉扯才恍然大悟,对啊,以魏广德的缺德德性,还真能干出撒谎骗钱这种事!
不过,刚清醒了一瞬间,大部分人又被那股子更醇厚丰富的香气弄得头晕晕了。
这魏家到底在煮啥子哟,刚刚好像说是猪大肠,可,谁见过这么香喷喷的猪大肠,怕不是他们鼻子集体失灵啦?
魏广德可顾不上香不香的,都被逼着写借条、戳穿魏小山那破事了,只能抢先发难:“臭小子,老子是你亲二叔,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甭说你是个秀才,就是你考了状元,也得认我这个二叔!就这还读书人呢,我呸~”
王氏咽了口口水,很努力地集中精神骂魏广德:“我家大郎是啥秉性,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是什么牌面上的人?你可不是他亲爹亲爷爷,难道还要他八抬大轿供着你不成?咱们两家早就分了家的,遇事帮你是情谊,不帮也没人可说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小山那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二弟,是你逼我的——”
这话一出可不得了,魏广德又气又急,扑过去就要打王氏嘴巴。
王氏早有准备,闪身躲到魏广德身后,倒累得后者挨了一巴掌。
魏广仁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这个弟弟混账他是知道的,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混账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敢打嫂子,还打他!本来他还觉得二百文会不会太少了,怕耽误了大侄子治伤,现在嘛,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都动起手来了,围观人群彻底站不住了,纷纷涌进来拉架,还有两人挤挤挨挨跑到灶间门口探头探脑,却没看出啥门道来,只依稀看到早上有口大瓦锅的锅沿在冒白汽。
王氏瞄一眼脸色铁青的丈夫,偷偷揉搓眼角,哭诉起来。
“你们说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可我这小叔子哪里是什么兄弟,那分明就是个祖宗啊,供了三十几年还不够,还要来吸我们的血、喝我们的骨髓~既然这样,我也不帮他瞒了!乡亲们,你们可知道魏小山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你们吧,他不是生病,是干了龌龊事,被人打残了,下半辈子都不能人道了!你们说,家里闹出这种丑事,这种不要脸的子侄,我们要怎么帮?啊!帮了他不就是助纣为虐害人吗?”
魏渠眉头猛地一跳,看向香气来处。
那日李絮一身狼狈回来之后,她的衣领似乎就刻意拉高了,连续几天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在故意遮挡什么。
难道……
村人们听到魏小山受了那种伤,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隔壁张大牛他娘本来竖起耳朵在听的,马上把女儿二丫耳朵捂住了,把人赶进屋里不许她再听。
王氏说到一半,魏广德就暴跳如雷,又要扑过来阻止,却被其他拉架的人死死分开,不让他靠近王氏那边。结果等王氏说完,众人震惊之际,他竟挣脱桎梏,重新扑了上去。
“死贼婆,老子跟你拼了!今天有你没我——”
这一次,王氏没有躲,因为魏广仁亲自动了手。
他不知何时抄了根木棍在手,眼中闪着泪光,既心痛又失望地挥向魏广德!
“你够了!她是你大嫂,你怎么敢对她动手?”
魏广德又被反应过来的村人拉住,却红着眼,像一头困兽般嘶吼着:“什么狗屁大嫂?我才不认!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一文钱不舍得接济我,呸!什么脏臭玩意儿,你当我不知道,这婆娘都不知道给你戴过多少顶绿帽了,也就你傻,还帮着她对付你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