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来得极巧,进门时魏小河刚好背着温氏上车要回家,脸色十分不耐烦,但在魏寅的虎视眈眈注视下没敢吱声。同时,为孙子病情悬心的老房头再度来到回春堂抓药。
老房头眼睛一亮,立马上前招呼,又躬身谢过李絮前几日的帮忙,从怀里掏出捂得温热的碎银子还给李絮。
李絮却不知老房头抓蛇这一茬,有些诧异他哪来的银子,只是不好意思当面问,委婉道:“房老丈,栓子的病还没好全,这钱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我这儿暂时不需要用钱,不急的。”
老房头笑了笑,皱巴巴的脸皱得更厉害了,有些得意又努力控制着音量把今天的好事一说,包括李絮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百无聊赖坐在车上的魏小河眼睛瞪得浑圆,看向老房头的眼神活像淬毒的针。
老房头有些莫名其妙,没想明白,索性也不搭理他,把银子推到李絮手里,就开开心心进去抓药了。
不料,刚回到家门口好心情就戛然而止。
高傲的少女开口叫住他:“老房头,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抓药?该不会是从我家拿的吧?还有,你刚刚都跟李絮娘说什么了?”
老房头笑容一收,沉默了下,如实回答。
方姝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半信半疑地走开,转头却找方太太打小报告去了。
大抵是因为年纪小,经事少,做了亏心事就特别心虚,对着老房头这个拿捏了自己“把柄”的家仆,她总觉得不自在,又怕哪一日老房头就管不住嘴把她的秘密说出去,看到对方和李絮娘凑在一起时尤其担心。
“娘啊,老房头年纪越来越大,干不动活了,这几日天天请假,咱们还得白给他工钱。他那小孙子也不得阿弟喜爱,又是个笨的,三字经都学不会。要不,咱们再买一家人回来?不要年纪大的,就一对夫妇带个小子这种,洗衣做饭样样都能干,赶车也不愁没人手。至于老房头祖孙,直接让他们回原籍算了。”
方太太犹豫了下:“这,恐怕不好吧?老房头虽然是那时逃荒过来投在咱家的,咱家对他有恩,但他儿子媳妇当年出事,咱家也有些责任。他一个月也领不了多少工钱,没必要为了省这点钱把人赶走,落个苛刻名声。你爹毕竟要育人子弟,传出这种事对他不好。”
方姝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娘心肠好,可他确实年纪大了,做事也不稳当。可以不赶他走,不过新人也得买一个,至少别让他赶车了。我看他走路都颤巍巍的,眼睛也经常说看不清,万一哪天干着车栽沟里,岂不是大祸临头?”
“这倒也是。就听你的,回头我去牙行看看。老房头的话,就让他在院子里做活吧,也不算亏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