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被众人诅咒的正主这两日过得并不逍遥快活,还有些焦躁不安。
“金哥,咱们难道就一直躲下去?你不是说要往南边去吗?这里虽然有熟识,只是人走茶凉,我那相好的都……别怪弟弟说话不中听,你们都好几年没见了,那人真靠得住?万一他跟官府举报咱们,咱们不是自投罗网?”
金哥傲然哼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那什么破烂相好的怎么能跟我那兄弟相比?他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之前我救过他一次,我手里也有他的把柄,他绝不会自讨苦吃!”
顿了顿又说:“你太心急了。现在官府四处搜捕你我,设下重重天罗地网。没有路引,想要走出承安府难度太大。倒不如投奔我那兄弟,他也识得一些人脉,等过了这阵子风头,弄两张新路引不在话下。现在有香客出入,我们入夜再进。”
魏小山有些讪讪,终于信服:“金哥心思周密,弟弟佩服!都听哥哥的!”
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两人刚打定主意,就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面白微须的中年道人在两个道童簇拥下出来,而山门前一辆气派马车旁边钻出个身穿绸缎的富态男子,点头哈腰地那道人请上马车,驾着车飞快地跑了。
“哥哥,那老道莫非就是你的结义兄弟?”
“不错,就是他。”
金哥微微皱眉,吩咐魏小山看好马,自己稍作乔装,正大光明进去上香,佯称自己要给家中长辈做法事,想跟观主亲自洽谈,结果得知,观主宇阳道人被白家请走了,估计今天回不来。
二人不信邪,一直等到入夜,结果宇阳和马车都没回来。又怕惊动道观里其他人,不敢贸然进入,在外面冻得手脚发麻,只得就近找了个破庙猫了一晚上。
翌日再去金水观打听,宇阳还未归来,却让道童捎了个口信,说是要在外多逗留数日。
这下金哥急了。
官府搜查力度忒大,他们不敢进城镇采买,连他肩膀上的伤都只能靠随身带的那点金疮药撑着,没法看大夫。干粮也所剩无几,天天这么合衣睡破庙也不是办法,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魏小山倒是提议,再去抢吃的穿的,可金哥又怕前功尽弃,让官府发现自己的线索。
金哥耐着性子,狠下心给那知客塞了点钱,这才打听出来关键信息,得知宇阳并没进城,而是去了白家在城外的大庄子。
他大喜过望,当即拍板,带着魏小山直奔白家庄子。
“哥哥,白家可是我们这里最富的大户,都说他们家银子堆得比山还高。虽然只是个庄子,里头肯定也有不少钱粮,至少咱们是衣食无忧了。咱们是不是先混进去,趁人不备卷点东西再走?有那位老哥哥帮忙打掩护,应该没问题吧?”魏小山提议。
金哥却道:“蠢货!你既说白家有钱有势,何不借他们的地方猫个冬?晾那县太爷也不敢大张旗鼓来搜这里!”
为防万一,两人都戴上了个狗皮帽子,是冬天骑马出行的必备工具,又有魏小山这个地头蛇带路走乡野小路,避开官道,故而也没惹人怀疑。
到了白家庄子外,魏小山又躲了起来,由没在通缉令上挂着的金哥出马,托门子给宇阳送信。
不多时,宇阳请他进去见面,两人追忆往昔时光,都唏嘘不已。
宇阳这个半路出家的野道士虽然贪财好享受,对“金主”们都是坑蒙拐骗,但对旧年的兄弟朋友还是挺讲义气的。故而,金哥刚提起话头,他就不假思索答应了,当即告诉金哥今夜几点从哪个门以什么身份进来,又当着金哥的面喊来心腹做对应安排,还塞了张小额银票给金哥,说是以防万一,让他先带在身上。
金哥十分满意,心说能出什么意外,结果出去一找,魏小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