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一查问,嗬,没有路引也想往外地跑,怪不得大车店这边坐地起价,张口就要二十两!要不是这小子舍不得掏出大半钱财,两边谈不拢,说不定这会儿魏小湖就跑啦。
再一搜身,除了白家当铺那五十两银票之外,他身上还有不到二两的碎银子、以及两颗金花生,这都是赵八达报案时提供的线索,他家小少爷荷包里当时大约就装了这么几样东西。
人证物证俱全,魏小湖直接被打入大牢,判一年半徒刑。
草沟村这边也收到了消息,缴纳一百五十两银子就能把人赎出来。可,整个村子又有谁家出得起这个钱呢?
故而,温氏摇头拒绝后,倒也没有村人指责她冷酷无情,只暗暗感慨温氏命苦,跟了魏广德这么个二混子,生的儿子个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真不如生女儿或不生呢。
连冯婶都没好意思出头,因为她怕王氏蹬鼻子上脸找她借钱。前几天白家的聘礼已经送过来了,足足二十四抬,光聘金就有好几百两,这些钱她可是要留着给幺儿盖大房子娶媳妇的,可不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除了赎金太贵之外,更让村人们生不出同情的是,魏小湖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个惯犯了!
官府审理这桩案子时顺藤摸瓜发现,这一个半月以来,他已跟县里那几个认识他哥的小混混接上头,且利用送棺材的外出机会跟那些人合伙阴人,抢了好几次钱分赃,还盘算着趁过年期间官衙封笔、城里鱼龙混杂干几票大的,攒点钱就跑路去外地。棺材铺的学徒生活太清苦,他不想再待在新平了。
今天贺家侍卫的车突然半路坏了,其实就是几个小混混搞的鬼。他们本来想在赵八达和贺少爷那辆车上动手脚,只是阴差阳错搞混了。
这些人一直盯着驿站来往的外乡人,尤其是穿着打扮看起来有钱的那些。不过,魏小湖跟他们却算不上同谋,只是两边坏到了一条路上,很默契地对同一家的人下了手。
魏小湖被抓,这几个混混自然也躲不过,齐刷刷扔进牢里蹲着,算是难兄难弟了。
去找袁枢把分红领回来后,李絮二人一直在县衙附近的小茶馆里坐着,没去衙门亲眼旁观,却也等到案子审结才出城回家,期间也听到了个很有趣的消息。
白家当铺掌柜上堂作证,本以为可以在孟知县跟前刷个好脸,得个赞赏什么的,不料,最后只得了一句轻飘飘的评价。
欺行霸市,肆意压价,并非仁商所为。
当时围观的人虽不多,人群中却也有人小声附和,说起自己某个亲朋好友之前去白家当铺当东西被坑的故事,甚至还有正主嚷嚷着要知县老爷秉公处理的,而当时孟知县居然没厉声斥责那人搅扰公堂,只让他年后递状子到衙门来。
冬日天黑得早,才过了申正不久天色就暗沉沉的,回家路上,李絮缩在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魏渠说话。
“孟知县的那两句话似乎有些意味深长,你说,白家是不是快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