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魏葵两个小姑娘哪里肯让她动手,忙给王氏使眼色把人拉进堂屋吃茶点酥糖。
为讨十全十美的好意头,李絮做主定下十菜一汤的菜谱,八个人吃刚刚好。煎炸炖炒样样俱全,有新平本地特色的红烧鱼、粉蒸腊肉,也有王氏南方老家的特色菜紫苏焖鸭、三杯鸡,有魏家特色卤味拼盘,还有李絮取众菜系流派所长挑出的小鸡炖蘑菇、锅包肉、蒜香骨、沙姜猪手等特色菜。
夜幕还未降临,堂屋里就摆上了满满一大桌的丰富菜色,香飘四溢。
一家人陆续入座,李絮又为众人倒酒,提议共饮欢度新年。当然,魏葵姐弟两人没成年没资格喝,只能喝度数极低的甜酒酿。
“好,喝了这杯酒,一整年的晦气就散了,明年就是新的一年!弟妹,你也喝点,这酒香得很。要不是多亏了它,昨儿这俩孩子还不定能平安回家呢。”王氏笑眯眯举杯。
昨天来报信的人拿钱消灾,是避着人送信过来的,又有王氏帮忙遮掩,那件事现在村里还没外人知道,更不晓得昨晚魏渠李絮二人夜不归宿,温氏自然也是头一回听说。
经过近段时间的共事,王氏、李絮都看得出来,温氏过去那独特的懦弱愁苦面相已经大有改变,行事风格也渐渐朝王氏靠近。唯一没改变的习惯是话少,习惯倾听多过倾诉,哪怕今天跟魏广德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峙争吵也没说太多,这样的克制却在听到二人险些出事的消息后变成浓浓的关心。
“怎么会有这种恶人?难道是因为先前婚事不成,故意报复你们?县太爷怎么说?”
得知罪魁祸首坠马昏迷不醒,却因缺乏有力证据,暂时还无法将其抓捕归案,温氏有些不忿,一口气把杯里酒喝掉,脸上很快浮起淡淡的红晕。
除温氏之外,其他人本来都对她小心翼翼,怕提到今天魏广德大闹那事惹她伤怀,不料温氏却压根没给他们这个机会,酒意上头后只一门心思关心起这桩悬而未决的案子来。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爬出去的不争气小儿子,昨天他们也不必再跑一趟城里,也就不会遇到这番惊险了。说到底,还是她这个没用的拖了大伯家后腿。
其他人也乐得针对此事出谋划策,纷纷猜测县太爷在元宵前能不能找到证据定罪,又对年后的自家生意表示担忧。
王氏趁着这个机会就把铺子的事说了,并向温氏表示,如果她愿意的话,今后还是可以继续帮忙清洗猪下水拿工钱。
言下之意就是,不论魏广德是否真会昏了头要休妻,或是不休但常年不归家不管不顾,反正她会尽可能帮温氏自力更生。
温氏心中感动不已,借着酒意说话也大胆许多,眼里噙着泪说了好几遍自己不中用、对不住他们的话。
反应过来后,又轻抽自己一巴掌,笑着自嘲:“怪我,大好的日子说这些晦气话做什么?来,大哥大嫂,我敬你们一杯!我没见识不会说话,只能祝你们生意越来越兴旺,大郎也能早日考上功名,孩子们将来都有个好前程、好归宿。”
众人都笑着端起酒杯,各自说了些吉祥话,就开始开开心心吃菜。
温氏不免又要夸李絮魏葵两个小姑娘厨艺好,将来定能找个好婆家。李絮笑而不语,魏葵却撅起嘴说:“二婶儿,我才不嫁人呢。我都想好了,以后我要开个大大的酒楼,比那什么白玉楼还要大三倍的,然后训练出一批响当当的大厨,开遍各州府……”
温氏一愣,目露欣羡:“也好,葵娘真有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