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全家人一起去看新赁的宅子。
确切地说,王氏租下的不是一间dú • lì宅子,而是半间宅子。这是一处两进宅子,王氏租的是前面一进,后面一进主人家自己住着,为的就是收点租金过日子。
新平虽然只是个小县城,房屋价格不能跟州城府城相比,但三百文这样的价格确实是租不下一套dú • lì宅子的。
看过之后,众人都对这处宅子表示满意。
虽然只隔了一条街,但葫芦街那边闹腾惯了,乍然来到这边,清净得竟像是换了个天地似的。
“这条街基本上都是住户,没几个做生意的,边上的邻居也都安分,住这里再合适不过了。要不是先前租这里的人家前几天买到宅子,刚好要搬出去,我也捡不着这个漏。”王氏说。
因为出租了一半宅子,房东在后边自己开了个门出入,平时连通前后两进的门都锁上了,相当于个独门独户的小宅子。南北通透,虽然屋子不大,但也算明亮。没有堂屋,三间屋子都是一样的格局,都能住人。外带个小厨房和净房,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氏巡视一圈,把负责搞卫生的父子三人骂了一顿,嫌弃搞得不够干净,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其他人也都乖乖跟着帮忙。
中午回店里前,魏渠兄弟才将新家的水缸打满,这会儿毫不犹豫又提着空桶出去了。他们的娘爱干净,标准严格,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水才算达标。
魏葵大致扫了住人的屋子两眼,就去看厨房,发现只有一口灶,两个人同时进去怕是转不开身。
“这厨房也忒小了点,还比不上咱们家。”
王氏啐她:“那怎么能一样?三百文一个月,放到咱村去,都能赁两个咱们家那么大的宅子了。城里就是这样,寸土寸金。”
李絮拿着抹布擦门框上的灰:“反正咱们一天至少有两顿在葫芦街解决,这边最多吃个早饭,平时就烧个热水,厨房小一点也不打紧。舅母,您打算以后怎么住?我们几个搬过来,让房爷爷他们俩守铺子?”
“恩,我想着,今晚你们姐妹俩还是住西屋,我跟你舅父住中间,大郎带他小弟住东屋,虎子先让他在店里睡几晚。反正他们待不了几天就要走,索性也别搬回村里了,回头找个时间回家收拾行李就好。等他们三个走了,虎子就搬回来睡东屋。家里没个男的,我心里还是不安稳。”
李絮动作一顿,说:“店里要是能多个人守着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王氏。
从今天赁宅子的事来看,王氏没那么玻璃心,李絮便没藏着掖着,直接把雇工人的计划跟王氏说了。
现在食店盈利稳定,如无意外,进了二月差不多就能回本,往后每天就是好几两的纯利润进账,一个月下来就是百八十两。雇个像张大叔这种身强体壮的工人,每个月只需要一两银子不到,女工还要便宜些,却能大大减轻众人负担,这个投资回报比绝对是划算的。
“之前帮房爷爷他们的忙,并不是纯粹出自同情。房爷爷会管账,今后不管咱开什么铺子都用得上。栓子现在每天也能顶半个工人,做事也井井有条。以后,咱们要是都搬到城里住,他跟阿鲤也能一起读书解个闷——”
王氏也知道,魏鲤平时在村里也没几个朋友,就跟隔壁两三个孩子玩得来,但玩伴和朋友还是不一样的。他打小就聪明,虽然总笑呵呵的,但心里其实也有点跟他大哥一样的傲气,没有能力让他折服的人恐怕不配让他认作朋友。
“——不过,他们爷孙俩体力上还是弱了点。且不说白家,就说咱家生意蒸蒸日上,保不准哪天又会得罪什么小人。咱们做的吃食生意,如果有歹人偷偷半夜爬墙来投个毒,害死了人,咱们名声就全毁了,以后生意也没法做。退一步,就算只是来闹事,扔个死耗子死猫吓人,光靠房爷爷他们俩应付,只怕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