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青黄不接之际,新平虽然受影响不算太严重,但,地里的庄稼大都被暴雨打得蔫头巴脑,连泡几天,根子绝对烂了。
也就是说,这一茬粮食八成是黄了,哪怕雨后及时补种,收成至少也得往后推一到两个月,家里存粮不够的人就惨了。
做粮食生意的商家还没来得及得意即将有大笔进账,就发现自己多了个可恶又强大的对手。
袁家居然在平价出售粮食,只比正常市场价高出一丢丢!
回想起大半个月前袁家以酿酒之名跟从自家拉走的海量粮食,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偏偏一点法子都没有。
谁让孟知县向着袁家、明里暗里警告他们不要欺行霸市整天想着发国难财呢?
该死的袁家,定是他们早有消息、提前准备了,故意在这儿给他们挖坑跳,自己出来做好人博知县大人青眼呢!
呸!
因前期囤粮充足,又没真的发生大规模水患,新平的粮价只涨了几天就灰溜溜降了下去,也鲜少有被逼着吃高价粮的百姓。
都提前得到示警了还不囤粮,只能现买,或是囤得不够怕后面抢不到,只能狠狠心买高价粮,这两种人显然都是不大明智的,也怪不得会被坑,只能自认倒霉。
九曲河没能成功泛滥成灾、咆哮着冲向县城,仅有挨着河岸边的部分地皮遭了殃。像九曲河不远的草沟村就被淹了,只是水不算深,也就刚过成人小腿肚到膝盖的高度。
虽然跟上回的大水没法比,但积水这么深,村子里显然也不好住人。这时候,魏广仁王氏二人劝说村里在后山上提前搭的棚子就起了关键作用。
绝大部分人都带着家当到山上躲了三天,并对二人感激不尽。唯有冯婶几家向来跟王氏不对盘,前期既不愿意出钱出力,最后见状不妙,竟难得没厚脸皮挤到山上,而是拖家带口跑到城里亲戚家投奔,某日还来食店说了一堆酸话。
因为不同村子间常有亲缘关系做纽带,离草沟村不远的望田村、小杨庄等地也知道前者在山上搭棚子的事,有积极效仿的,也有冷眼旁观、事后后悔莫及的。但,整体来说,这次水患对新平县造成的冲击不大,县城内的财物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县城以外的村子受影响也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