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偷看他人信件的主观意愿,但,脑子这东西她也控制不住啊!
刚好,她前世当了十几年好学生养成了个良好的阅读习惯,不说一目十行吧,但扫两眼也能获取大部分信息。再者,这回魏渠依旧只用了一张信纸,拆开这么一看,有些内容就自动跑她脑子里去了,想不知道都没法子。
鉴于信中提及自己和铺子干股,李絮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将错就错,看看魏渠两兄弟到底在搞什么鬼。
仔细看过整封信,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看来,魏寅应该是觉得拿了干股心有愧疚,觉得钱烫手,想退又不好意思退,就找魏渠求支招。他自己没准还提出了个想法,就是干股变嫁妆那个,大概是打算先老老实实拿着她给的分红,攒起来,回头给她置办丰厚的嫁妆。
魏渠先前不知干股一事,所以才会在信中骂魏寅没分寸,一开始就不该应下,以后要引以为鉴,不要得寸进尺,要老老实实做生意,踏踏实实学本事,云云。
魏寅提出的方案似乎没被否决,大概是默许了。
李絮摸了摸下巴,唏嘘地想:这年头送钱给别人都变得这么艰难了吗?
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这嫁妆就让他慢慢攒着吧,说不定将来表妹魏葵能先用上,她就当做不知道。
重新将信纸叠好抹平,再打开另一只信封,里头这张信纸的开头才是给她的。
“果然是读书读坏脑壳了,回头让人随信捎点芝麻核桃过去给他补补。”
她忍不住又唏嘘一声,抽出信纸后,却发现信封里还有东西,是个三指宽的蓝色方块状物事。
“怪不得这个信封看起去厚很多……这是什么东西?”
小东西扁扁的,厚度大约不超过手掌厚度的一半。表面是一层靛蓝锦缎,绣着简单的祥云图案。里头有点硬,却又不是金属或木头的那种质地,用力就可以拗动。
乍一看像是个袖珍荷包,又跟寻常荷包不同,没有抽绳开口,四面都缝得死死的,说是个袖珍小布包更合适些。
要不是已经看过魏渠给弟弟写的信“情真意切”,笔迹也是同一个人,李絮现在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恶搞了,这迷你荷包里可能装着奇怪的诅咒或什么凶案证据。
她一头雾水展开信纸,看到熟悉的清隽笔迹时才放下心来。
哦,原来并没有什么诅咒,这小东西是魏渠给她寄的护身符……
等等,魏渠什么时候信起这种东西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继续往下看,哦,原来是他前阵子看了本书,讲前朝某大儒游历时遇到的一些奇事,可能有点聊斋那个味儿,但没那么浓。反正,那本书上提到,大儒是靠着一种特殊的护身符才能屡屡死里逃生的。
寻常护身符都是某寺庙道观里的和尚道士在黄纸上画的——在李絮看来其实就是鬼画符,毕竟这个世界有鬼神的几率真的约等于零——可能还要搞点灵水或开光之类的神叨叨仪式,但大儒的护身符就没那么讲究,可以说是封建迷信中的科学党,只是一张抄着《楞严咒》全文二千六百二十字的普通白纸,在书里却是遇鬼杀鬼,遇妖斩妖,威能不可谓之不强。
也就是说,这个小蓝包里装的是对折了很多遍的白纸,上头写着《楞严咒》全文,怪不得刚才会是那种半硬不硬的手感。
李絮不信佛,也没抄过经,不过她隐约记得,《楞严咒》字数应该不少,毕竟像《心经》那种只有短短几百字的经文很少见,所以《楞严咒》至少也有上千字。
那么问题来了——
从这个小布包的厚度、硬度来看,里头最多就两张普通信纸大的尺寸,这么点范围要写上千字,就算写满两面,也只有蝇头小字能满足需求吧?
同样的纸张,在现有的条件下,换了她,估计只能抄个两遍《心经》。
除了学渣对学霸的钦佩之外,心中涌动的情绪中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复杂的东西,只是一时间难以分辨。
再度端详小蓝包时,她眼神也随之变了,小声嘟囔着:“奇怪,他是那种会积极化理论为实践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