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不关己,她还能悲天悯人说一句,也不是个个匪徒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也有极少数被灾荒、为富不仁的大户、乃至不作为的主官逼上梁山的。但,事涉曾经的同窗、可能性很大的未来表姐夫,梅思芙可没法同情对方。
梅氏叹了口气,努力不去想魏渠身上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南老将军在时,甘泉港一带的海盗可不敢这么猖狂。”说到底,八成还是权芒这个捞钱本领比打仗强的二流将军本人的锅。虽然不清楚个中具体缘由,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先前水泥方子的事,权芒虽然被罚却不痛不痒。可,单看这几个月的形势变化,如果再放任这家伙继续在甘泉港一带折腾下去,只怕没什么好结果。
打定主意,起身去书房刷刷刷写了封信,封好交给绿意送出。
“且等着看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跶多久。”她虽然只是个空头侯夫人,却也不是没有门路告黑状的。
宜梧山。
向来冷冷清清的山路上突然来了一群人,半山腰处负责望风的长脸汉子顿时紧张起来,小跑着回去汇报。
“当家的,山下来了好多人,约莫六七十人。会不会,会不会是官兵来了?”
“什么?那我们要杀出去吗?可女人和孩子们咋办?还有上了年纪的,他们跑不动,马也不够驮啊!”
“不行就杀个你死我活!咱们这么多人,几个换一个总能拖住一时半刻吧?”
山寨诸人脸色一肃,为首之人磨了磨牙,怒道:“好哇,我就知道那姓孙的不是好东西,出那么点银子就想哄咱们卖命,骗谁呢?去,把那新县令带过来!”
有人领命要去,又被那当家的喊住:“等等!不用你了,我亲自过去。”
不多时,魏渠和老七就被客客气气从软禁了他们好几天的屋子请了出来,重新沐浴在青天白日之下。
“魏大人,您之前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当家的粗声粗气道。
“自然算数。君子一诺,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