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顿时紧张起来,各自严阵以待。
几十个被高薪哄来的百姓格外忐忑,虽然他们已经听说了孙县令干的那些龌龊事,甚至对新来的县令下黑手,他们很同情也很愤慨。但,他们做惯了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见到官兵下意识就战战兢兢,更别提要跟他们正面对上干架了。
“官、官兵?这咋办啊?难道真的要打?”他们哭丧着脸嘀咕,生怕打不过回头被抓去砍头,说不定还要连累一大家子人。
“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当家的皱着眉开口。
他是打着跟孙县令作对的主意将魏渠半路劫走,又通过迂回手段将讨要赎金的书信送到衙门,也留了个心眼,没敢暴露出自己大本营就在宜梧山这事,只在城外约了个地方交钱。
然而,孙县令显然是个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大抵也是自信自己能找到这帮匪徒,压根没搭理他们,前几日只悄悄派出心腹数人四处搜寻。
只是宜梧山太过偏远,从县城到那里得绕上一大圈,直接翻山越岭基本不可能,除非是能飞檐走壁的武艺好手,故而一直没能找上门来。
不过,敖县毕竟不大,要是孙县令真心想找,一寸一寸土翻过去总归能打听到消息。
魏渠道:“莫慌。不知来者人数几何?”
徐大仔细辨认一番,又趴到地上听音,报了个数:“约莫三四十人,最多不超过五十人。不过,他们有马。”
因为在宜梧山住了数年,家当不少,一时半会难以拾掇完毕全部搬下山,故而,今天跟着下山的只有当家的本人和大半男丁,其他人则留在寨子里收拾行李。
加上李絮临时雇来的百姓,他们一行人已经上百,人数方面有着明显优势。但,他们马匹不多,兵器也大都是柴刀、菜刀、斧头等,有的甚至已经生锈卷刃,跟配了横刀的马上官兵却是没法相提并论。
好在他们还有徐大等十二个好手,优劣势互相消弭过后,至少也能博个旗鼓相当。
徐大这么分析一通,众人听了总算多了点信息,于是按他说的从大路上下来,避到一旁,免得对方发疯纵马伤人。
李絮已经知道孙县令就是纵火shā • rén的幕后主使,生怕对方贼心不死,板着脸把魏渠拽到长生等人身后。
“老实待着!你那张脸太显眼,小心他们放冷箭。”
说话间,官兵已至,为首的是个魁梧的黑脸汉子,眼中精光四射,看着就是个厉害人物。
当家的立马认出此人:“这人叫孙大奇,是县尉,也是孙县令的侄子,孙县令到任四五年后才提拔上来的。差不多也是从那会儿开始,过往商队就频频遭殃……”
魏渠和李絮互换了个眼神,已经听出对方话外之音。
从现在方方面面的情况看来,孙县令绝对不可信,宜梧山诸人的说辞倒是合情合理,并未发现任何逻辑漏洞。所以,后者提到的孙县令让人暗中假扮山匪劫掠商队的事多半也是真的。
这孙县尉既跟孙县令是一家人,又生得孔武有力,看着功夫不弱,时间也能对得上,说不好那支神秘山匪的首领就是他!
孙县尉眯了眯眼,目光很快锁定人群当中那个容貌清俊的蓝袍青年。
叔父给他看过新知县的画像,就是他!
反正其他小卒都不知道他是谁,就算他能哄得他身后那些山贼反水助他入城,那又如何,还不是得老老实实成为刀下之魂?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匪徒就在前面!新知县被他们掳走杀害,为新知县报仇!”他微微一笑,很快换上愤恨的表情,高喊着这些鬼话,忽悠其他人跟着冲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