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徐大那次来探过病,小莲在李絮面前变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她就再没见过小丫头这般喜形于色的激动模样,如今瞧着那对烂桃眼,
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睡着时,你是不是在边上哭来着?”
小莲吸吸鼻子,眼泪汪汪地点头:“您这次遭了不少罪,不仅落了一身伤,又淋了雨,刚痊愈的风寒还卷土重来。奴婢就是后悔,早知道那
日怎么都要跟着您出去的……”
李絮先是松了口气,哦,嘤嘤嘤那人是小莲,不是什么原主残魂,太好了。
虽说鸠占鹊巢的人是她这只孤魂野鬼,论起来她不大占理,可既定事实不可更改,她也靠着自己的努力勤劳致富,还推了对原主有多年养育
之恩的魏家一把,这段时间也没少给这具皮囊提供好吃的好喝的,就是华服美饰少一些,怎么也不算亏待这具身体嘛。
就算她不来,过几年原主照样会嗝屁,而且到死之前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反而还因为嫁人生子把自己搞成臃肿俗气黄脸婆!
况且,原主既懒又馋还贪慕虚荣,如果她真有点残魂留下,看着李絮替她辛辛苦苦干活,挣来的钱换成的美味佳肴她也能享受到嘛,简直是
双赢好吗?
所以,李絮并不怎么心虚,只是单纯觉得那样有点诡异,就跟突然发现自己独占许久的大床上一直以来睡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隐形人一
样,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等等……
那日?
她揉揉还在胀痛的太阳穴,看向地面折射过来的明亮日光:“我这是睡了多久?”
“一天两夜!还烧得特别厉害,大夫说,差点就,就……”小莲眼睛更红了。
李絮皱皱眉,试着动了动,结果,只将一边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都有点吃力,胳膊、腿上被睡眠掩盖的闷痛渐渐显露出来。
因为起身导致被子滑落没覆盖到的肩膀、胳膊都凉飕飕的,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跟有冷风吹过似的,可屋里门窗分明关得严严实实。
再低头一看,小莲给她换的寝衣是新的,料子还不错,柔软又不失厚实,却不是她先前行李中带来的春夏薄款,而是秋冬季惯用的那种,大
抵是在敖县成衣铺子现买的。
刚张口要说什么,鼻子就痒痒的,接连打了三个喷嚏,牵动太阳穴神经,一抽抽地更痛了。
小莲忙抹了把泪,一脸愧色地给她披上夹袄,又将其结结实实裹好扣紧,身上冷意这才消退些许。
李絮无奈摇头,果真够虚的!
“主子饿不饿?厨房里一直备着粥,奴婢这就叫人去取。”方才见着李絮清醒,小莲激动坏了,差点忘了贴身侍婢应有的素质,这会儿才回
过神来,也不等李絮回话,就急急忙忙开门出去找兰姑。
李絮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靠在床头,摸了摸瘪瘪的肚皮,她倒是真饿了。
一天两夜?
这么说来,当天晚上魏渠就把她给救回来了?
动作还挺迅速。
小莲吩咐了兰姑,很快又捧了热水等洗漱用品进来,服侍李絮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