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侍奉裴道珠用过晚膳,又给灯盏里添上新蜡。
她好奇地观察裴道珠,她在游廊里散了会儿步,就研究起棋谱,独自对弈了一个时辰,又开始弹琴,弹了一个时辰的琴,又铺纸研墨练习书画。
可真是相当勤奋了。
枕星怕她写字伤眼,又添了一盏灯。
她好奇道:“别的姑娘都去外面赏玩春江花月夜的美景,您却独自待在屋里用功,就不闷吗?”
裴道珠调好墨汁,笑而不语。
她没有家族可以倚仗。
除了这张皮囊,她也就琴棋书画拿得出手,再不勤加练习,将来怎么嫁入高门?
枕星又脆声道:“她们都说,您被大公子退婚,所以着急嫁出去。可是您生得美,想嫁谁嫁不得?奴婢要是有您一半美貌,走路都要横着走,何必这么辛苦用功呢?”
裴道珠落笔如行云流水:“人生百年,权势和富贵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越加丰厚,可美貌却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所以仅有美貌,是远远不够的。我不够聪明也不够才华横溢,因此得事事用功时时权衡,才能真正利用好我手中的牌。”
枕星听不懂。
正伺候着,外面突然传来乌鸦叫。
枕星拿起团扇:“这乌鸦叫得难听,奴婢替您把它赶走。”
她跑出去赶乌鸦,却发现是萧荣在园子门口学乌鸦叫。
她不解:“大公子?”
萧荣警惕地环顾左右,确定四周无人,才递给她一张字条:“去,替我转交给道珠妹妹,就说退婚不是我的本意,我诚心诚意向她当面道歉。”
枕星拿着字条回屋,老老实实把事情讲了一遍。
裴道珠看着字条:
——亥时三刻,蒋陵湖畔望月亭,不见不散。
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