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沈霁为了应付元承,编出来的借口。
他姿态散漫:“裴阿难性子笨拙,恐怠慢了太子,惹太子不快,因此才特意跟来。明日狩猎,太子还是早些回宫养精蓄锐,毕竟刀剑无眼,万一秋猎时太子心神不宁受到伤害,那就糟了。”
意味深长的一番话。
四目相对,隐隐有杀机涌动。
元承微笑:“多谢郡公关心。”
四人在栖玄寺用过素斋,又逛起各大宝殿。
元栩栩性子活泼,拉着裴道珠满寺庙跑,渐渐把萧衡和元承落在了后面。
萧衡和元承明明是初次见面,交谈时却难得投机。
大雄宝殿。
元承仰头,注视那尊金身佛像:“世人崇佛,父皇耗费重金,在洛阳修建无数寺庙。说什么四大皆空,实则不过是为转世来生谋求福祉。既怀着欲念,又如何四大皆空?自欺欺人罢了。”
萧衡扬了扬薄唇:“殿下不信佛,信什么?”
“信自己。郡公呢?”
“信我手上的刀,信我kua • xia的马,信我帐下的兵。”
元承失笑:“郡公和贵国那些醉生梦死的士族,倒是全然不同。”
“太子和贵国那些穷奢极欲的豪族,亦是全然不同。”
四目相对。
两人心知肚明,尽管南朝士人偏安一隅贪图安逸,然而北方的朝廷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贵族们纵情声乐大兴土木,再无先祖的野心。
中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众人在黄昏时分,才打道回府。
因为方向不同,所以在秦淮河畔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