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我觉得,没人会在意识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会死的时候,还能放平心态去面对未来的惨剧,能无动于衷的像平时一样生活着等待死亡。”
“我只是想活着。”两道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普普通通的活着,练练剑,做做甜点,闲来无事和交好的小姐妹们去逛逛集市。”
“我知道谁会毁了这一切,我知道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只要他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女子喃喃道:“他本就已经满手血腥,是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他死有余辜!”
最后一句话,她近乎失态地吼了出来,甚至忘记了眼前坐着的,是一位抬一抬手就能让她灰飞烟灭的渡劫期大能。
她畅快淋漓的吼完,然后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然而奇迹出现了。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一刻钟、两刻钟……直到她的情绪都冷静下来,脊背上也没出现哪怕一丝半点的疼痛感。
季长安懵了。
她下意识看向谢庭轩。
谢宗主仍如最开始时那般端坐着,脊背笔直如剑,神情淡淡,垂下头看她。
他说——
“我什么都没听到。”
“从你说第一句话开始,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
九幽庭。
幽暗阴森的大殿中,宴归禾高居王座,端着金玉铸造的酒杯轻轻摇晃。
苍白俊俏的眉眼染着郁色,半张面孔笼罩在黑暗中,幽绿的瞳孔透着蛇一般的阴毒。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由殷琅做来慵懒的姿态,换了个人却像安静蛰伏的毒蛇,时刻等待着给敌人带来致命一击。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跪在下面的属下低着头汇报:“乌曼陀停留在十八重狱超过一个月,疑似已向第七尊求助。”
“第七尊…殷琅?”听到这个姓,宴归禾幽绿眸中闪过不悦,又嗤笑一声:“这还真是狗急跳墙了啊。向谁求助不好,偏要向姓殷的?她以为两人联手就敌得过本尊了吗?”
“还……”下属刚想汇报第十尊焦玉玉也许也参与其中,宴归禾直接挥了挥手:“行了,本尊懒得听了,那些土鸡瓦狗永远不会明白他们与渡劫期大圆满的差距。随他们折腾去。”
“是。”下属略过了对乌曼陀地盘的侵蚀程度,说起了另一件宴归禾最为关心的事情:“‘那件东西’的搜寻范围已经缩小到了最初的四分之一,应当很快就能确定最终地点。”
“哦?”宴归禾果然很高兴,整个上半身猛地坐直,杯中酒液泼洒出去了一半他也全不在意,高兴得表情都扭曲了:“哈哈哈当真是苍天佑我!”
“瞧瞧这一个个傻子!”他苍白的面容因激动而泛上红晕,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恐怕现在我们那位第一尊者还在费工夫搜查是谁毁了他晋升合道期的机会,哪里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荒古玉碎片就要落到本尊的手里了!”
“加大力度!加大力度!”
他癫狂地挥舞着双手:“一个月,本尊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乌曼陀的势力完完整整被送到本尊眼前!”
“我需要更大的地盘,更强的势力!若是因为你们动作太慢而耽搁了本尊夺取荒古玉碎片的机会……本尊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天下至毒!你们会清醒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剧毒腐蚀身体,痛苦无比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