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虽然猜到一些,但是真的听到郭妙婉这么说,表情都扭曲了。
“怎么,不是要救你的云娘于水火吗?”
郭妙婉半靠着车上的小案,用一种让人恨不得咬死她的表情语气,手指勾了下自己的衣带子。
“来嘛,你把我伺候舒坦了,别说你的云娘想要嫁给元啸永,她就是想要嫁给我父皇,我也能让她如愿。”
“你肯吗?”郭妙婉眯着眼,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嘴角有些水渍,索性没擦。
她笑得像一株带毒的花,毒汁都顺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了。
黎宵额角的青筋暴跳,喉结滚动,面色紧绷,俊朗出尘的眉目,全都是掩不住的暴戾,却跪坐在那里,没有动。
若不是实在年轻,此刻他的血压绝对能把他给弄成个脑溢血。
他嘴里都弥漫上了血腥味,想到云娘在他家族落败的这些年,没少帮着他往家里送东西,也从没有对他一朝跌落泥地表现出鄙夷。
黎宵记恩,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云娘被骗。
但是要他……要他因此和公主行苟且之事,他又绝不能做。
一时间进退两难,黎宵心中悲怆,他怎会落到如此境地,要靠着色相去求人做事?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攥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不肯抬头去看郭妙婉,但是也没有退出这马车,气氛一时间凝滞,只余马车车轮在路上飞快滚动的声音。
弹幕开始替郭妙婉害怕。
士可杀不可辱,公主他的表情好吓人,快别闹了。
我感觉他随时要暴起伤人,死士小哥哥们呢?快救驾!
太可怕了,快跑!
咬死公主算了!卑鄙!
咦,还有黎宵党啊。
郭妙婉看了看弹幕,又看了看黎宵,她动了下,黎宵居然剧烈地抖了下。
他是下意识地反应,是对于危机的戒备。
但是这动作看在郭妙婉的眼睛里,就是黎宵像个被抓起来的良家妇女,生怕她这贼匪把他糟践了。
郭妙婉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奇怪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
黎宵终于抬头看向郭妙婉,郭妙婉把捏着的瓷瓶扔给黎宵,“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
但是直播弹幕刚和黎宵一起松一口气的时候,郭妙婉又说:“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喜欢毁掉。”
“你把这瓶鹤顶红喝了,我保你的云娘飞黄腾达,寻到良人贵婿。”
弹幕都知道这是郭妙婉刚从系统那里要来的营养液,闻言又开始刷屏献给郭妙婉膝盖。
这姐们儿太能搞事儿了。
黎宵抓着瓶子的手顿时僵了,他低头看了看,想起有一年冬天。
一个在街上调戏女子的纨绔,因为在窄路错车的时候,和郭妙婉的车架相撞,撞碎了郭妙婉手中茶盏,瓷片划伤了她的手。
那纨绔是工部一位大人唯一的嫡子,虽然知道郭妙婉的凶名,但因为饮了酒,酒壮怂人胆,道歉也道得不太诚恳。
那时候郭妙婉便从马车中扔出了一个如这般翠色的小瓶子。
对那人说,喝了它,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那人接了瓶子,问郭妙婉是什么,郭妙婉便说:“是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