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生着病的少年半阖眼,附和着这么说。
后来,他倒在了季桃的肩膀上。
季桃哭了鼻子,他也哭了鼻子。
哭到鼻子都不透气。
这就是这起感冒的根源。
季桃心疼到心脏抽气,打算和好后再也不离开他的根源。
他们来到他的家里,季桃把他乖乖按坐在床上,盖了很厚的被窝,在他额头上搭了冰凉的毛巾,转身去厨房熬起了粥。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刻。
普普通通的一刻。
他们终于和好了的这一刻。
现实里,活生生的季桃,给他喂了一勺粥,注视着眼前的人,忽然就扯了扯嘴角:“真没出息。”
她开始辩解。
“我一向喜欢套路,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放长线钓大鱼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不是真的不喜欢你。”
“用你的脚趾头稍微想想都能想到,我肯定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跟你这人打不打喷嚏有什么关系?”
“都吃过多少次亏了,还是没长点记性啊?”
“小傻瓜。”
到了最后,季桃看着林愿,略带嫌弃地说。
“是吗?”
林愿却笑了笑:“好巧。”
“啊?”
然后季桃看到,前一刻还病弱着的少年,在这一刻,轻轻松松,又随意地,拂去了额头上的毛巾。
他从床上坐起,深深地望向她。
浓墨色的眸逆着光,左眼下的小痣恣意诱人,微红唇角轻勾。
一切,分外养眼。
他说:“我也喜欢套路。”
季桃彻底愣住。
然后在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房间的窗帘又被拉上的那一刻,她感知到少年的气息流连过她耳畔,他的温热如同鹅毛一般掠过她的肌肤。
一切噩梦。
她连续做了足足五天的噩梦。
在这一刻,都从脑海里被拂去。
一切回归到了现实。
她的唇,就是在那么一刹那间,被轻易封住的。
林愿的唇碾过她的唇瓣,又在不经意间微微启唇,低喃着,话里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戏谑。
似有若无地,在她的耳畔低低响起。
他温柔说:“小傻瓜……”
“我没感冒。”
——是诱,也是哄。
——也是真实。
原来在世界上,真的会那么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