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图南却一言不发地主动背过了身,一副避讳的样子。
杨枝看他这样,蓦然咬牙切齿地笑了,他下山一趟,看来有长进,和三年前给她上药时完全无男女大防的时候不同了,不错,不错,进步很大,难怪还想下山。
她手抖着拽自己的衣带,太着急了,衣带反而卷住了袖子,黑灯瞎火里杨枝扯了半天也扯不出头绪,气得她直接把那根带子拽掉了,从枕头下找了发带系住腰,这才算穿好衣服。
这全程里图南一动不动地立着,像是一根石头柱子。
杨枝转到他面前,冷着脸说:“你下山半年,回来不到一日,这就要走,你在山下孵蛋了,得回去给它翻一翻面?”
他这么早来这里,她还以为是他想她,居然是来和她告别?
她恨恨地问:“为什么要走?”
眉眼如玉的少年完全没被她的心情影响,他看向她,平心静气慢条斯理地说:“前些日子,我们发现了一处秘境。秘境应是前辈大能留下的,其中必有一番机缘,我想进去闯荡一下,或许能发现什么好东西。秘境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关闭,要去的话,宜早不宜迟。”
他说得理由充分,可以理解,她应当赞同。
此时,天光渐亮,窗外传来一声声的鸟鸣,婉转动听,夜晚沉睡的群山苏醒过来了,同时苏醒的还有杨枝的理智。
她一直知道,修行阵法的人总是习惯困守一地,图的是万年不破,但剑修却要行遍万水千山,在杀戮和鲜血中挣扎进取,不破便不立。
晨光里,杨枝看着图南,苦闷到无端地笑了出来。
他是出巢的鸟,要朝外飞,她没有把他往回拉的道理,她舍不得,但又留不住。
最后,杨枝捏着手,看着地面:“我知道了。你们这一行有谁?”
“昨日你见过的那几个,还有蜀山的沈红鸢,漠北谢氏的谢明诚。他们回家有事,回头会跟我们会和。”
“……什么时候出发?”
“午时二刻。和师父们告别之后就走。”
“好。”
她抬头,对着图南道:“我也不留你休息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忙一会,等你快走时我再去找你。”
大概她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图南目光奇怪地看她,她对他一笑,而后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了出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午时正刻,正意厅内,靖安拍了拍图南的肩膀:“秘境难寻,一定要抓住机会锤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