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又看了一眼叶鸽离去的方向,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手中的虺头烟杆,转身时依旧是温和近人的语气:“没什么,就是酒喝得多了,出来透透气罢了。”
“这天这么冷,三爷也快跟我回去吧,当心冻着喽。”那伙计听后,半分没有怀疑,依旧殷勤地招呼着。
“好,”谢臻点了点头,和气的目光望向灯火通明的畅香楼,薄唇却露出一点意味不明地笑意:“我也正想着回去呢。”
说完,便将虺头烟杆一收,转身向畅香楼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谢臻回到了席间,对面的戏台子上已然换了新角儿,唱的是一出《望江亭》。
“哟,谢三爷您回来了,可是嫌我这席面摆得不够好?”班主吴有东见谢臻回来了,忙端着酒杯殷勤地凑了上来,一面向着那宝莺使起眼色。
宝莺有心攀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跟着走过去,如之前那样往谢臻身边凑。
谢臻虽然没有明显的避让,却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烟杆横于身前,隔开了自己与宝莺的距离,而后慢步走至桌边,也端起一只白玉小盅,与吴有东轻碰后笑着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吴班主的席面自然是最好的……”
“想来,吴班主那堂子[1]开得也必定不错。”
这话说得语气惯是和顺,可吴有东却听出了其中的警告之意,脸上的笑容不禁收敛了几分,打着哈哈解释道:“瞧三爷您说的,吴某人可是正经人……自打新政府成立,哪里还敢做什么堂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