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沉惜便有预感。只是如今成了真,心中难免感到伤怀。
御景也并不意外。
以她的经验来看,那些在奔赴危险前就将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地交代出来的人,大半都是要折在危险里的。因为这样的人没有信念没有希望。很多时危险都大同小异,比得便是谁更坚韧谁更渴望生。
总之交代遗言的是不行的。
拂罗刚刚从惊恐之中缓过来,一抬头便看见御景同沉惜两个各有各的放松。一个靠在软椅上慢吞吞地擦剑,同时还哼唱着无名小调。另一个却认认真真地对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进行调剂。
好不自在惬意。
拂罗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据说那魔族来势汹汹,手中又拿着一把相当锋利的灵剑,就连湛都神君都没能撑下去。”
御景用剑锋刮了刮指甲,将其修饰得更加明显一些。
她似乎对仙神和魔界的对决浑不在意。云华涌来——
金色的日光裹挟着滔滔云浪,须臾间便吞没了云中的御景。
远处站着一个女子的影子。
御景一见她便笑了。
“有事?”
女子的身影动了动,竟缓缓下拜,极郑重地行了一礼。
御景并未相让,只蹙起眉。
那女子敛袖俯身再拜。
这下御景慌了神,连忙支棱起身子,朝着她奔过去。
“嗳!你干嘛——”她急道,“你这招对我没用的。”
却有一只宽大的手拍了拍御景的肩膀。
御景回望,却见到一张极为俊逸的面容。这男子容光湛湛,有玉山倾崩之色。他凝眉望着御景,郑重道:“别过去。”
“你只做你自己便好了。”
御景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下挣脱,沉着脸问:“你是以何身份劝我?”
那男人微微一笑,道:“我只怕你心软。”
倒像是吃准了御景的性格一般。
御景再度转身,果然原先的那女子已如烟般隐去了踪迹。
这一切都落在了男人眼中。御景瞧着他运筹帷幄的模样,忽问:“你也要走了吗?”
不料男人却反问:“去哪?”
“你从何处来?”御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