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花仙实在不识抬举,我们湛都神君何等英武人物?不说别的,这次魔族来袭,若非湛都神君一力抵挡,你等焉有好日子过?你不尊神君便罢了,竟还空口辱骂,不知是何道理?”
原本蜷缩在角落的御景拉了拉羡鱼的袖子。
羡鱼却已止不住了。
她张口道:“我尊敬什么神君?不过是一群躲在女人身后狐假虎威的废物罢了?你当这天界有什么太平盛世?不过是各个狼心狗肺、各个敲骨吸髓、都是要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的蠢钝东西。说什么神君仙子,你们的心肠脸猪狗都不如。”
羡鱼说到此处,已没什么怒火。脸上神色也寂寂,平淡道:“若非亲眼所见,羡鱼也不会知道似湛都神君这样英武的大丈夫,竟然还要靠着小姑娘的神魂打仗?”
湛都手一颤,脸黑了大半:“你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不明白——说实话,天帝忽然叫他回程,然后给按了个看守剑尊转世的差使,叫他看着这个剑尊转世被关在笼中的样子。
湛都再尊敬天帝,也是一头雾水。
他还想问羡鱼更多,羡鱼却道:“天界的事神君怎么来问我这种凡间的散仙?您还是早早引咎辞职为好。”
湛都:……
啥玩意,怎么对着他就开始发火?
他一头雾水,却莫名在意起此事来。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他大约只是一条十分好用的狗。
抽离神魂的时候,湛都没被那样巨大的阵仗吸引注意力,他一心盯着那个桃花。
到了此刻还不走吗?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桃花化作原型的那一瞬间,目光却还是向外的。
那不甘、憎恨且夹着嘲讽的意味实在太过摄人。湛都几乎要低下头去。
他还是选择与那桃花对视。
只有一刹那。
那样的笑容。
仿佛天地寂静,那女人嘲笑他:“你也不过如此了。”
羡鱼的记忆就停在天雷降下来的时候。
御景的灵力疯狂地往羡鱼的身上输送。
她却笑道:“你如今后悔了?”
御景一愣,道:“我只后悔同你说清情意太早,否则如今你也不至于陷得这么深。”
羡鱼皱着眉看她,此刻还有闲心从剧痛之中抽出一根枝条,在御景脸上打出一道痕迹。
“我不喜欢,重说。”
御景无奈地看着她。
“听着,御景,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对话大多出自于彼此已互相倦怠的情人。
羡鱼所指不是这种情愫。她的目光冷而尖锐,仿佛初见时一般疏离高傲。天雷轰鸣,落下的那一刹那给她的面容打下浓重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