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露出了闪亮的白牙,朝着沉惜竖起了大拇指。
沉惜:我也觉得我很有本事。
她收了剑,这才按捺住方才想要直接挥剑斩断仙人脖颈的冲动。再回望时她已恢复了平静。
高台上的人端坐着。沉惜看不清她的神情。
御景啊。
这是沉惜花费两世都不能理解的人。即使她们相爱,即使她们在同一个坟茔里沉眠,沉惜有的时候还是觉得费解。
——怎么会有人这般地任性,却又背负了那么多?御景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是最较真的一个。她可以原谅旁人所寄予的伤害,却会因为微小的争执而悒郁不乐。
沉惜有时觉得对方将她放在了心尖上,她会觉得自己被当做珍宝一般温柔注视着,有时她又觉得自己与旁人也无不同。
沉惜在梦里想了很久,她体验过无数的情景。
那些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梦的终点大多以沉惜对臆想的忍无可忍而结束,有时也是御景看她着了相,撕开梦境叫她出去。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御景问她,“我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沉惜……”
是没有用的。
沉惜知道,自己非要弄明白御景不可。
这次是最真实的一次,它甚至让沉惜怀疑自己是否经历了一次回溯,而眼前是最佳也最美好的真实。
御景是最强的剑尊,她站在了三界之巅。
她被众神簇拥着,享受着世上最尊贵的光耀。她——
为什么还会将目光停在沉惜身上?
沉惜赢了高大的仙人,倒也不见欢喜。
旁人只以为她养气功夫了得,是个不卑不亢的高手。
沉惜坐回原来的位置。
身边人也囫囵坐下。
顺着同样的位置歪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熟悉的气息令沉惜一颤。
御景被她颠得一乐,抬眸笑道:“恭喜你呀沉惜仙子。”
她的恭贺又客气又官方,就像是天界和善亲切的主宰对一个未来的新星所该寄予的那样。
沉惜: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她有些怨恨御景的打岔本领,若非如此,她这些年早该想清楚那些问题才是——天帝御景算得上是个似曾相识的人。
她有着沉惜所知的御景所有的特点,却总令她在相处时怅然想道:啊,果然不是御景。
说“总”,是因为这个御景实在黏人。
沉惜稍一不注意,此人便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她也不做什么,就是用那双眼睛注视着沉惜,唇角上扬,好像沉惜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