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女人按着沈怜的头往地上砸,拜着怒目而视的神,烧着氤氤氲氲的香。
临走时给功德箱里塞了一把香火钱,抱回去了一捧柚子叶。
女人松了口气,谁让这熊孩子看到几年前因为那个躲猫猫钻进木头箱子里憋死的二娃子呢。
沈怜被女人牵着手,还是呆呆的。
月亮又升到头顶,女人劳作了一天,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轻轻打着鼾。
沈怜呆呆地坐在院子里。
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他的眼睛。
沈怜没有什么反应。
那双手就放开了沈怜的眼睛。
画皮鬼一口冷气吹在了沈怜的耳廓边,柔荑摸着还带着咬痕的锁骨。
“别闹。”沈怜转头。
这张脸还很稚嫩。
“想什么呢,迷迷糊糊的,被哪个小妖精谁迷了心窍?”她压低了声音。
沈怜回道:“我在想谁死了……”
“谁死了?”画皮鬼在月光下转了个圈儿,披着清冷的银辉,美艳不可方物。
“王死了啊。”她笑。
王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毕竟人间无此姝丽,非鬼即狐。
还有她那拙劣的矫揉造作的让人一眼看穿的演技。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是他心爱的姑娘,虽然这爱来的莫名其妙。
“你最后一次看见郑清是什么时候?”沈怜问。
“我可不知道。”
沈怜的目光有了焦距,盯着她:“他不是去茶馆了吗?”
“唔,可能吧。”她理了理云鬓。
沈怜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那个妃子死了没有!”
画皮鬼慢条斯理道:“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女人的死活呢?”
沈怜咬着牙,一字一顿:“死了没有。”
画皮鬼咬唇轻笑:“没有。”
沈怜瘫坐在地上,像个线被绞断的人偶。
这次他眼睛里一点光也没有了。
画皮鬼看着他。
这两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她没杀那个妃子,只是为了试探他们,虽然自己现在还不明觉厉,但感觉已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呢。
沈怜站起来,从屋里的灶膛下摸出了火折子。
他点燃了那个牌位。
“你干什么?”画皮鬼看起来很平静。
“你不守信用,这牌位自然得烧了。”
画皮鬼讽刺地笑:“小相公你又守信用了?你真把妾当傻子呀?桃木的牌位!哪家用辟邪镇邪的桃木做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