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你是在暗示,你知道张双又是研究所的中间人吗?”
付青云彻底沉下了脸:“你们什么意思。”
张律师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她求助般看向夏骄阳:“等一下,这到底是……你们是找到了什么特别的证据吗?”
夏骄阳笑了笑,拍了拍时七的肩膀,提醒他:“先说重点,细枝末节的最后再考虑。”
时七点了点头,他看向付青云:“那就从去年六月二十日说起,你还记得这个日子吗?”
眼看着张律师也并不能压制这群人,而屋内的看守员也对他们谈论的奇怪话题熟视无睹,付青云眼中闪过一丝隐忍,他最后还是配合着说:“褚婷婷死的那天。”
时七看起来有自己的节奏,林北霜也不好贸然插嘴,他只能一会儿看看张双又,一会儿又看看付青云,撑着下巴自己琢磨。
时七盯着付青云:“你曾经在日记本上详细描述了她的死状,落款日期是去年六月十号,不过我也不是很相信,因为那个日期也是你写的,也许你是今年六月十号才写的,也许还要更晚一点,你是今年八月九日的深夜,才匆匆忙忙赶制了这本‘死亡笔记本’。”
张双又重重叹了口气,她露出遗憾的神色:“这位时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调查到了什么,但如果你们要对我的委托人进行控诉的话,最好拿出直接的证据来。”
夏骄阳补充了一句:“那本笔记本已经做过鉴定了,是假的,没有任何特殊力量。”
张律师看起来并不意外:“但你们并没有做字迹时间的鉴定吧?而且据我所知,现在的科技似乎也还远达不到这个水平。”
“要想达到也可以,拜托一下他的表妹,平平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天才发明家。”夏骄阳嬉皮笑脸起来,“但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他朝林北霜勾了勾手指,他立刻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夏骄阳从玻璃底下递过去,露出笑容:“既然笔记本没有异常,那就是你有异常了,现写一个吧。”
付青云脸色阴郁地紧盯着他:“写谁?”
“就我吧。”夏骄阳还维持着把笔记本递给他的姿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日期记得写今天,你就写……”
他扭头在这个房间内打量了一圈,最后还是指着头顶的白炽灯泡说:“喏,就这个吧,十分钟后,我头顶的白炽灯泡落了下来,把我的脑袋砸开了花。”
付青云拿起了笔,他握笔的姿势很是用力,眼神凶恶地盯着夏骄阳说:“你不怕死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尽管写。”夏骄阳笑弯了眼,“我要是死了算我输。”
付青云还僵持着不动,夏骄阳收敛了笑意,他目光森冷地盯着他:“我说,写,听话一点付先生,我不怕死,但是很怕费事。”
“夏先生。”时七忽然开口,“写我吧。”
夏骄阳觉得好笑:“干嘛啊?跟我抢着送死啊?”
时七站了起来,为了白炽灯能确实落到他头上,他还把椅子拖到了白炽灯正下方,他说:“我有点事想验证。”
付青云抿紧了唇,刚刚夏骄阳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生出一种被某种大型肉食动物盯上的错觉。求生的本能让他拿起了笔,但他还是看向了张律师,在看到对方微微摇头示意他配合的时候,他最终拔开了笔盖。
他一笔一划在本子上写下时七的死亡,夏骄阳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把本子递给了时七:“喏,他写的你的死状,你自己看一眼。”
时七看了一眼,微微摇头:“不太对,你描写褚婷婷的死亡时候有很多细节,比如她的指甲折断、伸手求助等等,为什么这次写得这么简单?不应该加点细节吗,比如灯泡是突然爆开还是坠落下来,碎片有没有插进我的眼睛里……”
“够了!”付青云有些崩溃地拍了拍桌子,然而他的双手还戴着手铐,只能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动,“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很想死吗!”
张律师紧张地站起来:“你先冷静点!”
夏骄阳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里,翘起了一条腿:“没事,他出不来,咱们就耐心等个十分钟。”
付青云已经彻底意识到他们来者不善了,他愤怒地站起来:“让我回去,我不见了!警察!警察呢!”
时七看了他一眼:“在我即将死亡的最后十分钟,你就不能稍微安静一点吗?”
林北霜知道付青云多半没有特殊能力,灯泡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落下,但在这样的气氛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喂,你、你别乱来啊!要不还是稍微坐远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