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妖虎打量云棠,蓦然发现:“卧槽这女的身上的杀气怎么比老子还自然,她杀了多少人?呜呜我输了,妈妈我要回家。”
因此,妖虎夹着尾巴便跑了,谁不是辛辛苦苦修炼那么大的,都惜命。
云棠在魔域多年,完全没有一点把自己的实力刻意暴露在人前的想法,让别人摸清自己的实力,好决定是用水果刀砍自己还是杀猪刀砍自己?
没必要、没必要。
一时装逼被雷劈,苟住性命最重要。
那几名男弟子见云棠看起来就不像有大志气敢往后山深处走的样子,估计她就是在外围瞎转转,看看野花儿采些野果,加上自己本身也受了伤,便不管她,相携着往太虚剑府前宗走。
云棠旋即轻身上树,她筑基期,没有剑,无法御剑飞行,但是跳几下还行。
云棠纵入树梢,远眺密林:后山她之前来过,从此地纵深五十里,是她小时候来过,并且确定安全的区域。
她这么多年没回来,不知后山有什么变化,保守起见,将范围缩短至三十里。她今天要仔细在这三十里内寻找药材,看能否发现灵鹫草,助她治疗暗伤。
灵鹫草色朱,结暗紫色小果,阔叶细株,果实若灯笼,植株如手高。
云棠小时候,曾在后山发现过一株灵鹫草,现在虽然过去了很久,那株草没了,但是它周围说不定还有别的灵鹫草。
云棠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去,天色渐阴,她弯腰仔细辨别地上的草,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救命灵草踩在脚底。
忽然,云棠看见离脚二寸处有一株细小的草,正是朱色,阔叶细株,不是灵鹫草还是什么?
她惊喜地过去,再失望地发现,这株灵鹫草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咬烂了根部,这株草的根部已然腐朽,药草的清香味全没了,只剩下腐臭,可想而知药力全无。
……什么玩意儿的嘴这么欠!
云棠的希望duang一声破碎,浇得她透心凉,她抹了一把脸,真正的猛士从来都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这附近一定还有别的灵鹫草!
云棠搓搓看花了的眼睛,继续弯腰找有没有别的灵鹫草。
灵鹫草其实是比较珍稀的药材,其他地方很难找到,云棠只能寄希望于几年前那株灵鹫草争气,这儿还有它很多子孙后代。
云棠慢慢找过去,在她快丧失信心时,前方水汽氤氲,莲香浮动,一汪清潭散发出清凉的气息,水纹盈盈清波粼粼,翠绿的荷叶如星子,错列于碧潭上,雨过月华,一朵莲花微露,圣洁美丽。
此潭竟如小瑶池一般,仙气飘飘,使人不敢生出亵渎之意。
春天开的莲花?倒是少见,不过此地灵气荟萃,确实能催动花期。而且鸟鸣风动,生机盎然,并无异状,云棠放下心来。
最重要的是,云棠居然在莲池旁看见一株灵鹫草,活的,风吹叶动,清香缕缕。
她轻轻走到灵鹫草旁边,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了这株灵鹫草一分、用巧力往外一拔,一株品相上佳的灵鹫草便落入她的手中。
却见清澈的碧潭忽然微微搅动起来,清波不在,嫩绿的莲叶也在短时间如被腐蚀一般,湮灭在清池里,转瞬之间,一汪清水如有鲜血般的红涌出,顷刻成了一方血潭。
圣洁的佛莲也如染上了妖冶的颜色。
周围的鸟雀没一只鸣叫,“扑通”一声,一只胆小的雀鸟脚滑一般,从高高的树梢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它索性脚一伸,在原地装死起来。
云棠:…………卧槽。
她不禁汗湿衣衫,血潭上已经冒起泡,似乎在嘲笑云棠。
云棠的心砰砰砰地跳动,她在魔域多年,早对危险产生了一套极灵敏的反应。而这血潭,第一,能瞒过她,第二,在血潭异动时,她周身的警报狂响,对方是她惹不起的爸爸!
……救命。
云棠颤颤地、把手里的灵鹫草又重新埋回血潭旁边。
“前、前辈,您的灵草真不错,我就看看,给它吹吹灰。”云棠硬着头皮道,“不想打扰您清修,实在是晚辈有眼无珠,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了,先……”
她正要脚底抹油,血潭底便响起一个几分懒散、几分低沉的男声:“这就想走?”
云棠头皮发麻,听声儿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和魔域那些变态一样,越是这样漫不经心,shā • rén时越像疯狗一样,拦都拦不住。血潭里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黑发男子,一身单薄的黑衣未安分穿好,露出大片光裸玉色的胸膛,大半边身子则掩没在赤色的血潭里。
长长的黑发飘在血池里、过分苍白的脸上五官俊秀,眉目却如最狷狂锋利的刀,里边一点人味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