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以为自己也要死了,魔域每天都有人死去,她这个死法只是其中比较轻松的一项。被别人采补灵力而死,死之前至少也有爽到,要是被什么鬼修、蛊修抓去剥皮炼骨,那才是真的疼呢。
紫烟只是看向角落里坐着的姑娘,她很好看,哪怕紫烟一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心动。她在魔域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有些宽大,不知道是从哪具尸体上扒下来的男装,穿在她身上飘啊飘,白骨都变得梦幻起来。
紫烟忍不住心想,要是这么个姑娘没在魔域,在哪儿肯定都能过得很好吧。可是没办法,她们今天就要一起去死了。
“大哥,旁边坐着的妞儿也不错,这一个娘们儿不够分,要不我们……”
“想什么呢?”那个人道,“那得先城主尝过,才能给你,你猴急个屁,先尝尝这个。”
这种粗俗的话,紫烟不是第一次听了,毕竟她也用自己的身体换过资源,既然是交换,对方能有多温柔?
就是个物件。
但是紫烟现在仍然不甘心,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乐意拿去交换,那是她的事儿,她今日要死在这群人手中,真是能膈应她到投胎。
紫烟正绝望之时,角落里那个白衣女修开口了,她的声音几乎带着极端的冷漠,让人一听,就知道她的灵魂可能都被魔域给磨没了。
她说:“我忍不住了,能不能先对我动手?”
她居然这么主动,哪个人还忍得住,那位大哥便嬉皮笑脸走过去:“要等老大来,不过你这样的美人儿要求,我可以先和你玩玩儿别的。”
旁边的人说着好,让她见识见识。
那位大哥已经猴急地在脱裤子,紫烟只以为她是一心求死,她闭上眼睛,不想看下一步,结果,四周忽然寂静一片,紫烟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刺鼻的血味冲入紫烟的鼻腔,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尸山血海,城里大大小小几百口人,全都在这瞬间死去,按理,那么快的速度,他们应当感受不到疼痛,然而此刻他们像是陷落在黑暗中的沼泽,面上满是挣扎、扭曲,伸着手祈求生存希望,他们的血开成一枝枝盛放的梅花,形成鲜明对比。
而那名女子身上一滴血都没沾上,紫烟正怔愣时,腹部一疼,她也中了一剑。
……她不是要救她,只是杀性上来了,所以才杀那么多人。
紫烟感觉生命飞速流逝,然而,那名女子忽然“咦”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眼里的冰层如融化一般,她抽出剑,看了紫烟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剑,让紫烟捡回一条性命。
她毫不怀疑,这个女子就是最近魔域声名鹊起的那位剑修,不久后,别人称她为十狱君,这个名字的来源好像是从她手中的剑演化而来,紫烟不敢多打听。
后来,紫烟为了活命,经过一段时间的拼搏,她加入晓,成为暗杀堂的一员。她进去后杀了不少人,级别慢慢变高,但是,也从未见过晓的头领,她只有一次见到了暗杀堂深居简出的堂主,赫然是那名女子,也就是十狱君。
她似乎和孤苍渺大人在说些什么,闹得不欢而散,孤苍渺大人气得砸了好几个茶杯。
然后……十狱君一剑把孤苍渺大人的房子都给削塌了,一脸冷色走出来。
她碰到紫烟,对她说:“别在脸上画龙鳞,伤眼。”
……这就是紫烟关于十狱君的全部记忆,十狱君为什么要叛出晓,甚至于她为什么加入晓,紫烟完全不知道。
云棠倒知道,就是因为她成立晓的时候少了打手,少了威势,她就自己上了呗。
一个高深莫测的头领,修为深不可测,连十狱君都供他驱策,岂不是能气到很大的震慑作用?谁能想到是她创业初期的虚张生势呢。
可惜她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终究是被孤苍渺那个畜生给篡夺了。
如今所有魔知道是十狱君在这儿,已经不再想完成任务,只想全身而退,紫烟继续游说:“大人,请问大人和身后这群人是什么关系?如果大人要保下他们,我们绝不会和大人争锋。”
云棠看向紫烟,手指抵开一截剑鞘。
“你要本君留下你性命,还要本君向你透露本君的信息?”
紫烟脸色一变:“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这就走。”
紫烟他们和献魔人不一样,献魔人回不去魔域,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它的心早就死了,哪怕云棠伪装成千面魔君,献魔人也只是怕,但是紫烟她们想活着,她们才看到修真界的美与富饶,她们不愿意死。
因为有渴望,所以更懦弱。
没人愿意和追杀榜第一的十狱君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