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烟正不平时,无神的眼晃过帐内,继而看到了和一个异形差不多的裂空魔君,裂空魔君长得那么像妖兽、怪物、除了脑袋的模样正常外,裂空魔君还把自己的手变成了紫白色的触手,身下有一滩粘稠的粘液,正在那儿无聊地玩自己的触手。
他这么副非人哉的模样加上一身魔气,让毫无准备的苏非烟一不留神看到,便马上惊讶地叫了出来。
鹤阳子看苏非烟指着裂空魔君,哪还会不懂,他竭力压抑着心中的火气:“这位是魔域裂空魔君,也是不远万里来助阵青山关战场,旁边那位是魔君凤凰游,并非你所想之人。”
苏非烟睫毛上挂着泪珠,仰起头,鹤阳子心中更添烦躁,他闭了闭眼,仍然按捺不住道:“难道你认为我们这群老骨头会把孤苍渺的人堂而皇之放进我们内部?还有!你好歹也是太虚剑府弟子,玄容真君亲传弟子,难道你碰到了魔便是这样尖叫落泪的态度?”
云棠一想,苏非烟一直是那种人,难道鹤阳子对她还抱过误解
苏非烟面对比自己弱的人,或者实力相仿的人,的确会头脑清晰地作战,但面对强者……诸如当日金光兽山洞内,哪怕苏非烟前期再硬气,发现自己无法匹敌金光兽后,第一反应也是哭着求师兄救她。
她面对搞不定的麻烦,第一反应就是哭着求救,或许和苏非烟之前的经历有关系,她每次都靠着哭得到云苏氏云河的让步,靠着哭和跪进了玄容真君的春水峰。
在众人面前,鹤阳子严厉斥责了苏非烟,他此时当真觉得这个弟子不堪大用,都上了战场,还如此哭哭啼啼。
苏非烟耳根红透,她是真被裂空给吓到了。
苏非烟不好给自己辩驳,赶紧伏身拜倒:“弟子知错……”
她尽量让声音变得平稳,苏非烟敏感小心,发现鹤阳子生气后,本想谨小慎微,但是这一次,她居然有些做不到。
她眼睛微垂,头也半低着跪在地上,视线范围内能看到云棠黑色的衣角……
她就那么堂而皇之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呢?只是因为实在害怕叫了两声,就要落得个在众人面前被呵斥的下场,她狼狈地跪着,云棠指不定多得意。
苏非烟心底最深处有些不服,哪怕再理智,她的声音也仍委屈哽咽,如要哭出来。
鹤阳子哪里听不懂别人的委屈,他沉声,猛地一拍桌子道:“这么委屈爱哭就别在青山关战场!”
鹤阳子桌上的茶盏被拍得一跳,随之跳动的不只是苏非烟的心,还有云河一下抓紧了的心脏。
云河从没见过鹤阳子这么动怒。
云棠则面无表情,她非常能理解鹤阳子生气。
鹤阳子当真是火气磅礴:“到如今为止青山关战场死了多少人,他们无一不勇敢坚强,看见魔,知道拿刀舞剑上去搏斗,死了也不怕。你看看这帐中的长老真君,看看你的师尊,你的师尊连战二位魔君,重伤险些陨落,一向和你关系亲厚的无涯真君,身上哪里没有伤痕,你看看空灭大师、看看这么多长老、全都一身的伤。你之前在太虚剑府受人保护,所以活到现在,所以你见到一点事就要哭,被本尊斥责之后还会委屈不甘,看来是我们这些人欠你了!”
鹤阳子生气之处就在于此,苏非烟不只不感恩这些付出的人,还要动辄委屈,等着别人安慰。
太虚剑府怎么出了一个这样的人?
苏非烟被说得脸上热辣,泪珠又在眼中打转,她咬着唇,不敢抬起头来。云河此刻心凉无比,云河能看到其余人的表情,他们对于苏非烟完全是漠然和一股淡淡的厌恶。
鹤阳子道:“你回去吧,不用来青山关战场,不过是给孤苍渺横添一具魔人!”
“云河,带她下去!”鹤阳子发话,云河不敢不领命,上前把落泪的苏非烟扶起来,慢慢走出帐内。
云河极要面子,此刻脚步蹒跚,心内苦笑,今日之后,不知别人要如何在心里嘲笑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到处说非烟的好,说云棠的坏,可不是眼瞎
然而,其实并没人在这点上嘲笑云河。
顶多也是太虚剑府真君知道内情,鄙夷几下。其余的长老们根本不会把仅仅金丹修为的苏非烟同十狱君相比较,二人一个天一个地,便是要比较,也是天才的十狱君同天才的玄容真君一同比较。
哪儿有苏非烟什么事儿?
云河扶着哭成泪人的苏非烟离开,这个插曲顶多恶心了一下诸位长老,道藏真君打算继续把使用废灵土的方法说出来,云棠便道:“真君稍等。”
云棠所思周全,他们魔域之人,接受的恶意大,一旦面对对自己抱过恶意的人,从来都会用最坏的可能性去揣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