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除了在云棠曾经做的那个梦里,还有现在这一刻,她好像真的从没看过师尊如此开怀,就像是哪怕得证无上剑道,也不如和“云棠”在一起快活。
这个时空和她的梦差不多,都是她和师尊在一起,但是,她的梦里没有苏非烟,没有这些争吵。
云棠心念电转,转头去看师尊。
玄容真君仍在打坐,他闭着眼睛恢复伤势,白皙的面容上流了两滴眼泪,顺着脸滴下去。
他哭了。
这时候,时空师尊笑着把时空云棠揽到自己怀里,他笑起来如冰雪消融:“我朝你保证,我再也不会收别的弟子,你连弟子的醋都吃,那我不收便罢。”
他揽着时空云棠乘风而起,飞出后山。
云棠化神修为,目力极佳,她看得非常清楚,时空云棠的脸上仍然有化不开的难受低迷,因为,情敌的敌意不再多,一个就足以让人担心害怕。
云棠倒是能理解她。
她去了魔域,如今形成的习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管是情敌的敌意还是别的什么敌意,只要她没法解决,她一定会离开。
但是没掉下魔域的时空云棠,没有经历过极端环境,不会有那么果决。
云棠目送时空云棠离开,再回头去看师尊。
玄容真君已经睁开眼,他看着她,目光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但是却要更为炽热。云棠觉得这个眼神有些熟悉,她一回想,发现正是时空师尊看时空云棠的眼神。
隐忍地包裹着汹涌的爱意。
云棠:…………天玄容真君的眼神太过热切,里边涌动着痛苦和压抑的爱意。
他肩膀上的血已经止住,白衣染血,冰凉的面容上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感,玄容真君的声音有些低弱:“棠棠,对不起……”
玄容真君眼含痛苦地看着云棠,虽痛苦却无比清明。他一直以来都是冷冰冰的白衣剑修,除了和云棠相处时会放松,其余时刻皆不苟言笑,神姿清冷,这样痛苦却无能为力的神色,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云棠震惊而发懵,她执着剑,十狱剑的剑身能倒映出她的面容,和时空云棠一模一样,娇柔美丽,但是时空云棠穿的是太虚剑府的白衣,腰上系着粉蓝色的丝带,而她穿的是燕霁的黑衣,燕霁的黑衣穿在云棠身上英姿飒爽,飘逸而难掩美丽。
但是再美丽,她和时空云棠身上单纯的善良也不一样。
云棠严肃道:“师尊,你看清楚,我是我们那个时空的云棠,你也是我们那个时空的师尊。你身上有伤,又和青夜魔君抢夺过身体,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意志没之前坚定,被这个时空侵蚀?”
“如果被这个时空侵蚀,迷失原来的自己,那师尊你便再回不去我们的时空。”
云棠以为是这个原因,才能从师尊眼里看到这么热烈的爱意。
玄容真君听云棠冷静地分析,哪怕掉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时空,她也一点不慌乱,还能为受伤的他护法,她和之前的确有不一样。
棠棠,快速成长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剑修。
哪怕认识到云棠和时空云棠的不同,玄容真君眼里的爱意也半点没有改变,可惜他知道,棠棠哪怕现在察觉到他的喜欢,也只会告诉他不要认错人。
玄容真君起身,衣袖微动飘散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恍然间,他身上的脆弱一扫而空:“我没有迷失。”
他定定地看着云棠,眸中爱意半点不减:“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棠棠。”
云棠的心开始打鼓,师尊说他没有迷失!那么他眼里对她那么热切的爱是为什么,明明她不是时空云棠。
云棠严肃道:“师尊,虽然这样说有些冒失,但是我当初掉下魔域时才十岁,之后回到太虚剑府才一年,如果师尊对十岁的我有不可言说的爱好……”
玄容真君万没想到云棠如此说,他耳朵微红,心情一激荡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慢慢道:“……我并无那种癖好。”
云棠稍稍放下心来。
玄容真君慢慢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等你看完这个时空发生的一切都会知晓,你也不必担心青夜会偷袭。”他蓦然抬眸,目光坚定,“现在,哪怕是青夜,也不会敢和我交战。”
玄容真君之前还无法打赢青夜魔君。
云棠这时才发现,她已经无法看透师尊的修为,好像到了这个时空,师尊的修为顿时突飞猛进。如果不是云棠熟悉师尊和青夜魔君不同的感觉,她一定要以为青夜魔君夺舍成功。
云棠有太多疑问,可是玄容真君只让她看完这个时空发生的一切,云棠道:“师尊不能直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