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云棠走得非常潇洒,但是云棠和玄容真君再跟上去时,发现时空云棠一个人偷偷靠在廊下的柱子旁边,她脸上的不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和难受。
她微微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直不掉下来,紧握的双手微微发抖。
云棠的心也沉下来。
她转头去看玄容真君,玄容真君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他像是恨不能以身代之,又像是痛悔得麻木。
云棠和玄容真君跟了时空云棠整整三天,这三天内,每一天,时空云棠都会在各种地方碰到苏非烟。
苏非烟惯常眼中带着恶意和嘲讽,声音委屈体贴,一会说师尊教我剑法,师姐千万不要生气,一会又说师姐有什么不喜欢她的地方,她都改……
她像是一条如影随形的蛆,每日都在恶心时空云棠。
偏偏,她是太虚剑府弟子,是时空师尊亲传弟子,太虚剑府时空云棠能去的地方,她也能去,哪怕是云棠的闺房,苏非烟也能一直站在她闺房面前,说要给她送粥。
时空云棠躲进闺房都没办法躲掉苏非烟。苏非烟无时无刻不在刺激她。
云棠和玄容真君亲眼见到,时空云棠在别人面前时仍然会笑,面对苏非烟的恶心手段时也一样会反击,她的名声在太虚剑府也很好。
苏非烟的恶心手段,并没有毁掉时空云棠的名声,但她毁了时空云棠的心。
时空云棠忧虑的时间越来越多,无论是时空云棠还是云棠,都剑心澄澈,只好剑,她本像是浩荡长风,如今时空云棠却要每日和恶心龌龊手段斗智斗勇,就像是被卷进了黏糊糊的臭汤。
苏非烟不会放过她,她见缝插针、无处不在……
没有人能帮助时空云棠,她找时空师尊说,时空师尊只会任她发脾气,然后做低伏小地哄她。
这一日,时空云棠甚至被这个时空的云河和云苏氏找了。
云河端坐上首,云苏氏轻轻揽着时空云棠的肩,抚摸她的头发,云河道:“棠棠,你怎么总是和你师尊的弟子过不去?”
时空云棠原本微微放松的脸色一僵,又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她一下子坐起身:“你们是说苏非烟?不是我和她过不去,是她和我过不去。”
云苏氏嗔怪道:“棠棠,我们是你爹娘,你有什么不能给我们说?我们知道你和玄容真君感情甚笃,正是因为如此,那苏非烟模样不错,你有些担忧也非常正常。但是棠棠,你师尊总归是她的师尊,你要是闹下去,以后真君厌烦你了可怎么办?”
来了来了。
云棠此时坐在屋内,以云河和云苏氏的修为,哪怕没有玄容真君的加持,他们也发现不了她
云棠忍不住喟叹一声,还是熟悉的味道,她那个时空,云苏氏也天天念叨着她要找个好点的修士嫁过去,美其名曰是她修为不够高。
而现在的时空云棠,没去过魔域没受过伤,修为顺风顺水达到元婴初期,而苏非烟,不过在冲击金丹中期。
时空云棠已经是天才,云苏氏还是说她会被男人厌烦,实则,她为的不过是男方的好处。对于这种人,不管是断了亲情甚至是背上杀母之名,云棠也会和她断得一干二净。
魔域之人尚且奉行子可杀、父可烹,魔域的魔君又会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时空云棠听到云苏氏居然说那样的话,她一下子起身,像是受了非常大的刺激:“真君厌烦我?你们找我来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不能和师尊结契。爹,娘,你们之前在灵一门、皇梵宗的少门主和长老之子面前斡旋的事情我都清楚,你们拿我当什么?”
时空云棠心情激动,这些日子她一直处于高压状态,现在像是弹簧一般,被压到顶峰一下子放开。
时空云棠说得颠三倒四,云棠却听明白了。
因为时空云棠长得好看,修为也高,是光复云家的天之骄女,所以连未来道侣,也被云河精挑细选。
时空云棠道:“你们选择了师尊,因为师尊最为优秀,我和师尊结契,你们获得的利益最大,我也喜欢师尊,你们觉得双方都有好处……可是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是帮我,为什么是怕师尊厌烦我,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时空云棠满面是泪,她咬着牙,将心里的话全部倾吐而出。
云河被戳中心事,他修了这么久不过是个元婴,女儿如此年轻就达到元婴,云河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妒忌,自惭于自己的平庸,甚至觉得父亲的威严会被挑战。
他道:“谁让你说这些胡言乱语?”
他重重拍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被打翻,云苏氏见势不好,赶紧起身,同时道:“你这么凶,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