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云棠循声望去,见时空云棠脸色极差,身形摇摇欲坠,却咬着牙一剑刺到苏非烟的肩膀。
苏非烟吃痛,捂着肩膀:“你还敢……”
时空云棠这时已信了苏非烟的话,苏非烟莫名丢失的元婴,从师尊房里出来的惨状……全都在指向一点,时空云棠道:“我敢,我还敢把你送到戒律堂,看看别人会否惩罚我刺了你这样一个人。”
她现在遭受情伤,且又是因为苏非烟……时空云棠只想撑着一口气,把苏非烟送到戒律堂,之后,再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取消结契大典。
她只凭一口气撑着,然而,她前脚刚扯苏非烟,后脚云苏氏云河便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云河道:“住手,住手!棠棠啊,你要去戒律堂,之后你和真君的婚事可怎么办?棠棠,都到了这份儿上,这女子最多不过是个妾,况且真君对不住你在先,之后更是会事事听从你,你听爹的,别闹了。”
云苏氏也紧紧拦住时空云棠的剑,见拦不下,她便莽了劲儿,撞到苏非烟面前,拿身体挡着剑势:“你要杀她,连娘也一起杀了。”她泪流满面,同为女人,她知道时空云棠心里的苦,“乖女儿,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女人谁不是这样的,高位的男修三妻四妾最多不过被说一句风流,高位的女修若是找了几个男人就要被人说无耻,这个世道是这样的。女儿,真君已经是极好的男人,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我们想想,你现在闹大了,我们云家脸往哪里搁?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谁会娶一个被真君抛弃的女修。”
时空云棠惨受情伤,父母不但不帮助她,还护着那女人……
她只觉这一切都荒谬极了。
“娘,你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你自己愿意,你自己甘于现状不再修炼?”时空云棠道,“你说是世道的错,可是你见过哪个高位女修愿意忍受男子三妻四妾,一个都没有,别人愿意忍,是因为她们对那人有所图。”
时空云棠指着自己:“我为什么要忍,是我很差吗?我现在就是元婴期,哪怕出了太虚剑府,也没人敢让元婴期女修忍着男子三妻四妾,娘,你是你,你不是我!”
时空云棠和云苏氏根本是不同的人,所以,云苏氏用她的理论去规时空云棠,只能让时空云棠陷入无限痛苦之中。
云苏氏听她这么说,反而自卑:“你是看不起你娘?”
她提了声音,像是被冒犯:“好,我不如你,我没有你修为高,那你杀了我,你什么都有主见,你把我杀了就没人管你了。”
……
云棠真是忍不了这个人,她屈手,一道剑气从结界里弹出去,虽不敢改变时空的进程,却也如一柄利剑从云苏氏胳膊上划过去,云苏氏吃痛,差点以为时空云棠当真动手。
云棠专挑的刺激的穴位,云苏氏吓得不轻,当即噢哟一声,尖叫着躲开。
云棠冷笑。
云苏氏前脚刚拍着胸脯让时空云棠杀她,后脚不过被一道剑气激打,就怕得如老鼠一般。她找不出是谁弹出的剑气,正后怕时,时空云棠却已看明白,万念俱灰——
她的娘不是不知道疼,只是没有疼在她的身上。
她要是继续待下去,就得和苏非烟和平共处,就得被逼着再嫁给师尊……时空云棠累了痛了,连争斗的心都完全消失,她不能等事情闹大,事情闹大后,她就再也逃不开太虚剑府了。
时空云棠不再恋战,她连苏非烟都不管了,当即一剑逼开云河远遁。
她如一道剑光,再度离开太虚剑府。云河本要立即追上去,却又忌惮刚才的剑光,有一瞬踟蹰。倒是苏非烟,她心念电转,当着云河等人的面大吼一声:“师姐别走。”
苏非烟去追赶时空云棠,她自然不可能是好心,竟然像是不要命一般千方百计去阻拦时空云棠的路。
时空云棠如今如同叛臣一般,她也深厌苏非烟,见苏非烟不要命,干脆送她去死。
长剑刺入苏非烟的心脏。
“叮”一声,里面属于时空师尊的剑意涌出来,瞬间把时空云棠击飞,苏非烟也受了不小的伤,她笑道:“师姐,你想不到吧,我之前就对师尊说,师姐你不喜欢我,我害怕,师尊拗不过我,送了一块护心镜给我。有这块镜子护身,你怎么杀得了我。”
她一瞬间猛然上前,长剑直指时空云棠的咽喉,被时空云棠勉力一挡,又变了剑势,在她的脸上狠狠一划。
那张花容月貌冠军天下的脸,终于多了一道血痕。
时空云棠原本不会被伤,正是因为时空师尊的护心镜,她被击飞,如今便受此重伤,脸上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