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夏听却听得津津有味,一直参与其中。
到了家后,已经是夜幕低垂,时间已经不早。
塔塔从烤箱中拿出了几块蛋糕,切好后一人分了一块。这个蛋糕是没有奶油的基础款,但因为是新烤出来的,就算没有奶油,吃起来也是十分的香甜。
绵软的蛋糕就像蓬松的云朵一样,又轻又甜,夏听一边吃蛋糕,一边道“爸妈,明天元旦我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过吗?他就住在隔壁。”
“可以啊,人多热闹,这个朋友是你同学吗?我们见过没有?”江云问道。
“见过,上次在酒店的时候见过。”江云和夏毅瞬间想起那天的少年。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就那个见面方式他们真是想忘都忘不了,而且不止他们忘不了,那天去聚餐的亲戚肯定更加忘不了,那少年看上去就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自从那次聚餐后,他俩不知道接到了多少亲戚的“慰问”电话,一直都是家族透明人的夫妻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捧着恭维的感觉,那种感觉不仅不好,还十分尴尬,尤其是在现在和以前的态度对比上,已经可以用讽刺来形容。
“啊,是他啊,他家就在咱们家隔壁吗?这也太巧了吧。”夏毅吃了一块芒果有些惊讶道。
“那孩子不跟家里人一起过吗?”江云反而注意到这点,明明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家里却能放任他在外面过元旦,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能不喜欢吧。”就是他从没说过自身的事情,夏听也隐约能猜到,他家那边可能比上辈子还要复杂,复杂到让他能忍住那么长一段时间没来找她,由此可见那边的危险和复杂,可能会超出她的想象。
但令夏听感觉欣慰的是,他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再也不是年轻气盛时不顾后果,不懂变通的少年。
她和另一个时空最后的联系,可能只剩下这个人了,想起他们相伴的那段日子,也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愉悦时光。
“唉,也是可怜孩子,那孩子喜欢吃什么菜?我明天多做一点。”江云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孩子可能也有苦衷吧。
此时有着苦衷的男人正坐在别墅的二楼,面前是个终端投影,他坐在沙发中,懒洋洋的支着头,时而轻抿一口手中的微涩清酒,看上去惬意极了。
这个投影不像任何卡剧,里面也没有什么剧情,只有一个头发略显花白的男人在偌大的会议室中疯狂打砸,所有上去阻拦的人都被他一把甩开,平日里干净到一尘不染的西装此时就连扣子都已经崩开,仿佛疯了一样肆意发着怒火。
程诀正看得津津有味,那边机器人助理又送上来的另一个终端。
通话连接后,那边就是一串刺耳的谩骂声。
“程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狗崽子!搞垮我们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程家倒了,你这个程家大少也甭想再当!我告诉你程诀!以程家所欠的这些债务,你爸就算把命搭进去也不够赔的,到时候他们会找谁呢?当然是他爸的亲生儿子!”女人咬牙切齿的尖锐喊道,听那语气恨不得将对面的人生啃了一般。
程诀抿了口酒,云淡风轻道“啧,你这女人还真是个单细胞生物,也不知道怎么把那老头子骗得死心塌地的,卖蠢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道“你什么意思?!”
“呵,程家最大的债主你知道是谁吗?”
那边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程诀也不在意,接着道“是我啊,我的好弟弟既然那么缺钱,做兄长的当然会满足他。”
“所以你就借了他五个亿?!”那边是女人嗓子都要喊破掉的声音。
“不止哦,准确的说是十个亿。毕竟他还欠着我的赌场五个亿。”程诀不忘提醒道。
对面的女人瞬间崩溃,程诀在她疯狂喊叫的瞬间挂断了终端,并且将人拉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于他而言,十年也就足够了,由程齐为首的程家早就在这些年里一点点被排挤,架空,蚕食,如今只剩一个空壳和一堆债务,再也不复当年的兴盛。
但另一个豪门巨阀却渐渐被人熟知,同样是姓程,只不过一个是程齐的程,一个是程诀的程。
其实他没想过这么快结束游戏的,但那边已经严重阻碍了他的感情生活,他也没空再和他们玩下去,毕竟猫捉老鼠,猫没兴致的时候,就是老鼠的死期。
混了十多年的纨绔子弟,一招翻身,是整个程家都没有想到的,更是程齐那老头不愿看到的,毕竟他最喜爱的还是那个女人生的儿子,而他,不过是个年少轻狂的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