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异香,凤如青闻到的瞬间,血液便如同被搅动一般,疯狂地奔涌起来,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要寻找一个突破口般。
她双臂开始发软,凤如青意识到不对,以神力试图震晕荆丰,可荆丰虽说是晕了,但两个人还缠缚在一起,顺着书架中间的地上跌去,砸在地上。
凤如青被荆丰砸得双眼一黑,荆丰昏死在她耳侧,可那股异香却越发的浓郁。
这香味顺着鼻腔钻入,转眼间弥漫至四肢百骸一般,凤如青竟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比喝醉还要晕乎乎。
不仅如此,她甚至感觉到了难耐,那种自内府当中散发出来的痒意,令她心惊不已。
她眼睛微眯,一时间没有力气推开昏死的荆丰,她也使不出神力,只是微微张嘴,并拢双膝,难言的哼了声。
这也太诡异了,鹿血酒也没这个效果,难不成是谁要害她?!
凤如青感觉到浑身酸胀,那种臌胀的感觉在她浑身各处开始发芽生根。
而这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了异香的来源,他们身后,荆丰身体内生长出的那些藤蔓,开始肆意弥漫,爬过书架,生长出叶片和花苞,然后颤巍巍地开了一朵朵的鲜花。
异香越发的浓重,凤如青奋力撕扯开了荆丰,可是她发现自身也开始生长出藤蔓,迅速开出了花朵,要朝着荆丰的花朵缠去。
不行!
她咬牙抽出沉海,砍断了那藤蔓。
可是香气扑鼻,荆丰此刻便如一个散发着香气的糕点,而她是那在颠簸当中饿得魂不附体的灾民,她不断生出藤蔓开出花朵,朝着荆丰的方向爬去。
可她知道不行,她以双姻草塑身,荆丰乃是双姻草本体。荆丰这是到了花期,他们若是缠在一块,后果不堪设想!
若换个人倒也罢了,荆丰是她小师弟,他们之间绝无男女之情,岂能……
凤如青用酸软的手提着沉海,不断斩断自己身上延伸出来的藤蔓,而荆丰身上的藤蔓许是闻到了她的花香,也开始疯狂地朝着她的方向爬来。
凤如青咬破了自己的手臂,强打起精神,以神力在荆丰周身设下结界。
可是她此刻被荆丰带得也花期提前,结界摇摇欲坠,身上多处开始钻出藤蔓,她觉得自己马上要变成一株只顾着授粉,全无神志的草木。
她不得不咬牙解开自己的衣袍,将腹部才生长出的藤蔓连根拔起,带着血肉扯断扔在旁边,那藤蔓便马上枯萎。
很快,她的衣襟、裤腿,全部散开。而她设下的结界也摇摇欲坠,凤如青以沉海撑起身形,咬牙切齿地忍着双膝的战栗,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才迈出一步,她的脚踝被抓住了,结界碎裂,荆丰醒了,他双眼已经没了任何神志,化为一片幽幽的绿,在这夜色之中尤为瘆人。凤如青被他拉着扑倒在地,很快两个人不受控制地缠在一处。
凤如青还在撕扯藤蔓,沉海掉落在不远处,凤如青身上都是拔起藤蔓浸透的血,荆丰低头吮掉她的血。
“荆丰,你醒醒!”凤如青抬手劈在他侧颈,他却没有昏过去的意思,只是迷茫地看着凤如青,那眼中的幽光似乎也映入了凤如青眼中,她渐渐不动了,眼中绿色渐浓,身体生长出的藤蔓颤巍巍地开出了花。
然而就在两个人和藤蔓都将缠在一起,共赴花期的时候,一声爆喝自头顶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怒极,裹挟着冰刀霜剑,如径直戳入脑中的冰凌般刺痛了两个人的耳膜。
荆丰压抑花期太久,纵使迟疑半晌,却也没能恢复神智,凤如青反倒恢复些许清明,可她如今已经被花香熏软了四肢,动不得,只能睁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凤如青从未见这人这般愤怒过,只是他的愤怒对于此刻的凤如青来说隔着层什么,看不真切,她只是微微张开嘴,在即将编织成的藤蔓笼子当中,对着来人求助,“帮我……师尊……”
不需她说,施子真已经提起了溯月剑,纵使他尚且无法动用太多灵力,可溯月剑本身剑灵便足够应付眼前这场景。
他毫不留情地提剑一顿乱砍,剑法如幻影般将纵横交错的藤蔓尽数斩落。
血腥和花香交织在一起,荆丰很快因为失去过多的藤蔓伤重昏死,而凤如青倒是因为伤势较轻,还清醒着。她清醒着从荆丰身侧爬开,在一地藤蔓当中,伸出染血的手,扒住了施子真纤尘不染的靴履。
“师尊……”凤如青衣不蔽体,施子真面色难看至极,气得浑身发抖,他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袍,甩在凤如青身上,转身欲走。
再多待上一刻,他便忍不住要将这对孽障斩杀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