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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忽然响起了贺泷那天的话。
严缙云的眼神逐渐陷入了一片空茫。
贺泷没说错,他的确很土。
记忆中,小时候的夏天蚊虫乱飞,用蒲扇怎么赶也赶不完;秋冬则窗隙漏风,硬而薄的被褥靠体温总也捂不暖,老旧的房屋摇摇欲坠,时常担心会被政府拆迁,但即便如此,每天的早餐始终能吃到一个完整的鸡蛋。
那是他人生中独一无二的七年,虽然他没有玩具,没有山珍海味,没有漂亮衣服,但他有人养,有人陪,他从来不羡慕别人如何,因为那七年于他而言已是人生中最为珍贵的时光,比黄金还要值钱。
如果那个人预见到他那么引以为惜的七年经历会在未来被形容成“土”,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严缙云吐出一口气,自嘲的笑了声,鬼使神差的走进了电玩中心。
他又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怪味儿,充斥在空气里,针一样扎着鼻腔。电玩中心里面人不多,但设备和装修都透着一股藏污纳垢的廉价感,严缙云仰起头,他在墙上又看到了那些质感厚重的彩绘壁纸。
“请问有打MOBA游戏的机器吗?”他信步走到前台,问那个干瘦干瘦的小老板。
“什么MOBA游——”
对方抬头看了严缙云一眼,眼睛瞬间直了。
“有,有。”他改口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又是那种低级别的贪婪。
严缙云眯了眯眼,“你知道MOBA游戏是什么吗?”他狐疑的问。
“我……”那男人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答不出,他索性弯下腰去,居然从柜台下面拖出了一个称重机,“你先称称,称完我告诉你。”他语气格外的迫不及待,甚至伸出手来拉扯严缙云。
严缙云脸色剧变,掉头就走。
他果断的跨出电玩中心的大门,回头瞧了瞧,那男人没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