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所有人起床,随后立刻去目标地点汇合。”贺泷哑着嗓子下达命令。
钟小闻虽然脑子还转不过弯来,但对于上级命令向来说一不二,条件反射的“嗷”了一嗓子,敬礼道:“明白!”
贺泷的五指握拳,强压着怒火奔下楼,他冲出门去,顶着冷冽狂风在雪原上奔跑起来。
照房间里的情况来看,伽马没有在现场立刻动手,如果他没有猜错,昨夜伽马和那个男人一定在外面打追逐战,这里的昼夜更替频繁,兴许还没有过去太久,他说不定还有机会阻止——
冰雪的棱角刀一样刺痛了他的脸,贺泷的心底凉透,他想不明白严潇为什么行事永远那么极端,仿佛从来不考虑前因后果,也不予以任何人信任。
他们互相敌视了那么久,明明……明明昨晚自己都主动服软了,还将心窝子剖给严潇看,结果呢?什么叫自作多情?
真心被对方弃之如敝履,自己也始终入不得对方的眼。
这一切都昭示着他跟伽马至始至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曾有一时半刻碰头,彼此流连,但最终也是大路朝天走,一别两宽。
贺泷的心痛的厉害。
这时雪光裹挟着更加凌厉的寒光划过他的视野,他精准的捕捉到了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影子,在距离那口枯井不远的地方,其中一个将另一个按到在地,刀锋在手,倒持高悬,哪怕化成灰了他也不会不认得。
“严潇!!”他嘶声大吼。
穿过重重风雪,严缙云的动作须臾停滞。
黑痣男被掐着脖子,气喘吁吁的仰倒在雪坑里,嘴唇冻得青紫难看,眼中的惊恐与狂喜却在那一刻僵硬转换,他战栗嘶哑的叫道:“你没来得及……你还是没来得及!你不能杀我了!”
雪花飘落在严缙云浓密的睫毛上,衬的他的神色冷峻不移。
贺泷吃力的顶着风雪奔过来,他每靠近一步,肺里呼出的气体都灼的他肺腑疼痛。
“严潇你冷静点!!听我说!”他声嘶力竭的吼着,语气里竟然带了些恳求:“杀了他或许可以解你一时之恨,但回去之后不就死无对证了吗!你没办法洗清你自己!你要一直给他当替罪羊!你愿意吗!”
严缙云岿然不动。
贺泷的牙关紧咬,他知道不能从道德层面要求伽马如何,自己这个人的看法更是无足轻重,只能替伽马分析利弊权重,他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每一个吐字音节里,慎重之又慎重:“我说过我一定会帮你,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成为你坚强的后盾,只要你相信我!……即便你不相信我,你也不能断自己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