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潇撅了噘嘴,看起来苦恼的很:“说了也很麻烦哪,万一被当成精神病怎么办?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盛星辰:“你这本来就是——”
对上严潇那双温柔无害的眼睛,盛星辰就把“精神分裂症”几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严潇轻叹一声,为难的看着天花板:“主要严缙云他自己不想说,那还是别说了的好,这么长时间不也瞒下来了嘛。”
盛星辰真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你倒是挺关照他的,能评个五讲四美主副人格了。”
“我跟严缙云一直互相关照嘛。”严潇笑了笑,眼眸忽闪忽闪,像是林间的可爱小鹿。
盛星辰拍了拍头,陡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那我云哥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讲道理啊,他在我比较有安全感。”
严潇没吭声,眉峰轩起,如云绕远山。
盛星辰以为自己说的话唐突了,忙摆手道:“我不是嫌弃你不好啊,我是有点事儿想问问他,你们的记忆不共享对不对?”
“我没生气,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严潇有些发愁:“但是他已经好久没出来了。”
“啊?你不能把他叫出来吗?”盛星辰茫然道。
严潇摇了摇头,抿了一下唇角:“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以前一般我想偷懒了或者害怕了他就会及时出来,但是这次……”
“这次怎么了?”盛星辰着急的追问。
“我在禁闭室里挨了高天纵好长时间的打,他都没有现身……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他应该冒了一下头,在贺队来了之后又走了……就一直到现在。”严潇吞吞吐吐了一会儿,踯躅道:“明明都已经没有危险了,可他就好像不准备再出来了一样。”
第42章卧底
贺泷没有跟贺山聊太久就赶回了医院。
他衣不沾尘的走到病房前推开门,发现那病弱的青年居然自己下了床,缓慢的滚动着轮椅往阳台上过去。
入秋后温度骤降,时时缠绵降雨,浓重的湿气对有腿伤的人不友好,医生叮嘱过的。
“严潇!”贺泷的心一沉,脱口而出,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一圈陡然间变得艰涩陌生,他生硬的改了口:“……严缙云。”
青年愣了愣,错愕的回过头。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贺泷被他看的不大习惯,疾步走过去,弯腰作势要抱他上床,青年吓了一跳,身形后仰躲闪。
“你……你别……”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吓到都有些结巴了。
好在贺泷及时停住了动作,尴尬的扶着轮椅的扶手,无奈且心疼的歪了歪头,“好,我不碰你,你别害怕。”他低声安慰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刚才小钟警官给我带了饭了,我吃饱了……”青年局促而乖巧的回答。
“是吗?”贺泷笑了笑:“吃了什么?”
“吃了……”青年老老实实的回忆了一番,掰了掰细而白的指尖:“有盐酥鸡,卤猪耳朵……”
“你吃了这些?!”贺泷诧异道。
青年被他一吓怯怯的刹住了嘴,小声询问,“啊……我吃太多了吗?”
“不是,不是。”贺泷失笑,自嘲的摆了摆手:“我以为你会紧着甜的吃呢。”
青年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游离,片刻后他咬了咬下唇,嗫嚅道:“你之前……叫我什么?”
“严缙云。”贺泷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浅色的眼睛说:“这是你的本名,对不对?”
严潇的唇瓣微张,喉咙随着他起伏的呼吸滚动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
他无助又茫然的反应落在贺泷的眼里,降落在心上,宛如洒了一抔锋利的碎玻璃渣,闹得贺泷满心满肺的刺痛。
他不禁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问贺山的那个问题,贺山斟酌良久,最终告诉了他有关“严缙云”的那个庞大而讳莫如深的故事。
“其实早在几年前,你所说的这个《脱罪APP》就曾经出现过,但形式有所差别,但是那个系统是通过将犯罪的人藏匿至某个异度空间,待到超过了警方立案的最长时限再放出来这样的方法让犯人得以逃脱制裁。后来司法系统变得一团糟,我们不得已成立了专项小组,派遣我们最优秀的人去到那个系统里面进行侦查。具部分知情人士透露,那个异度空间和现实世界一无二致,里面的人晨起而做日暮而息,三餐吃喝,甚至人与人之间还能互相交流作伴,如果不是因为知晓那不是现实的世界,他们根本无法判断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更不要提分辨出哪个是经过伪装的犯罪者并将人捉拿归案了……他们甚至开玩笑说如果没有任务,人能够在里面安稳的待上十几年,不出来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