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远的一些堂弟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他打听这事。云修远自己还迷糊着呢,只能敷衍了过去。不过在看到徐晏亭不在场时,他不免松了口气。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云老爷子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咙,“我名下财产分了七成准备这次分了,自己留下三成等死了再遵照遗嘱分配。”
拿出来分配的这部分私产,他留了三成给旁支,其余七成留给自己的子孙,每个儿子和孙子孙女都按照人头分,不偏不倚。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晏亭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肯定也是要有他一份。他妈早早去了,tā • mā • de那部份也留给他。这孩子身体弱,我不免偏疼他几分,你们可别吃醋。”
被喊过来的旁支族人心情大为舒畅,这毕竟是云老爷子自己的私产,他全留给自己子孙都是正常的,他们能喝口汤已经不错了。于是一个个眉开眼笑。
云修远的堂兄弟们则是意外之喜了,半点意见都没有。原本以为按照爷爷对云修远和徐晏亭的偏疼,大头都是他们的,结果修远和他们是一样的,晏亭也就是多出了他妈那份。这结果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多了,于是一个个积极表态。
“晏亭在我们心中就是亲兄弟,本来就该有他一份。”
云修远整个人都要炸成一朵烟花了,他的手指微微发颤,怎么也想不明白,作为云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分到手的居然和其他堂兄弟没什么两样,甚至徐晏亭这个外人,因为多了姑姑那份,都比他多。
不,按照爷爷的分法,死去的姑姑都算在内,那他父亲呢?他父亲那份就直接抹除了吗?
一股不平之气在他胸口回荡,冲的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我爸爸呢?”
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我并不是想要他那份,我只是为他委屈,爸爸那份可以留作族产。”
他表明自己并不是冲着钱来的,而只是想要公平。他甚至怀疑,爷爷是不是因为徐晏亭的事情,故意用分财产一事来敲打他。
然后他就看着爷爷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爸爸做错了事,他那份就免了。”
做错事?和母亲私奔吗?可是这事不是早翻篇了吗?
其他族人也不免心生疑惑,云老爷子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和儿子和解,就算秋后算账也不该是这时候。而且死者为大,何必呢。云老爷子平时颇为通情达理,也不是这种人啊。
云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我早不怪他私奔的事情了,这事上我也有错,不该因为面子而梗着一口气,让他在外头吃苦那么多年。只是他不该哄骗我,将你充作自己的亲生子送到我面前来。就算他没有孩子,他带着老婆回来了,我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
他语气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意味,眼眶发红,只是强忍着控制住情绪。
原本一片议论声的会议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云老爷子,又僵硬地转头望向云修远。
这话的意思是,云修远不是云家血脉?真的假的?
至于云修远,直接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在瞒天过海那么多年后,这事居然还有被捅开的一天。
他脸色直接白了,“爷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其他人微张嘴巴,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呆愣。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八卦给震傻了,一时之间都失去了语言功能。
云老爷子见他这时候还在装模作样,更痛心了。
“一开始你没经过家里同意,先斩后奏认程霜霜为外甥女,我还没怀疑到你们身上。直到后来旅游时遇到个高人,他点出我只有六个孙子三个孙女,我就偷偷让人给每个孩子做了个鉴定。”云老爷子把吴缘的那套说辞稍微改了改,又模糊了一下时间线,让大家误以为在离开老家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真相了。
“你早早就知道这事了,不然你和不会和程霜霜相认了,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而你却一直瞒着我们。”
“她私下还喊你小舅舅不是吗?”
在程霜霜这名字出来后,云修远便知道大势已去,他再也不可能成为云家的继承人了。云家不可能将那么大的产业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他闭上眼,后悔的情绪涌了上来,或许和霜霜的相认,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甚至和她相认以后,原本顺风顺水的他开始走霉运。
他的脚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云修远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抵赖辩解只是无用功,反而会将爷爷推的更远。
他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爷爷,我只是害怕,害怕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