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告白啦!她也喜欢我,我们约定在心仪的大学相见。”
阮玉尘在朋友面前永远充当着树洞身份,倾听得多了,他的心事也越藏越深。
然而人总该要倾诉的,否则就像弹簧一样,压抑到底之后便是惊人的反弹。
他反弹的不是当事人,而是父母。
阮玉尘父母是典型的专权主义,他在一次测试中,成绩呈陡坡式下降,父母问都不问就直接笃定他早恋。
父亲二话不说给他一顿毒打,阮玉尘被打得脑子发懵,油然生出一股逆反心理。他咬牙低吼:“对!我不仅早恋,我还喜欢男生。你干脆打死我算了,省得我给你们丢脸!”
阮玉尘的反抗无疑激化了矛盾,父亲下手愈发凶狠,几乎把他往死里打。母亲也不加阻拦,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
终于,父亲打累了开始和阮玉尘谈心:“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阮玉尘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痛,他趴在地上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神坚定异常,“我是同性恋。”
父亲先是愣了片刻,随后一脚踹上他胸口,转身对母亲骂骂咧咧:“你看你生出了个什么变态玩意!”
“我一个人养的?”母亲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有能耐再生个好的啊,一天到晚怪天怪地,也没见你长本事!”
阮玉尘脑袋昏昏沉沉,吵闹声渐远,耳朵里仿佛有尖锐的蝉鸣,刺得他难受无比。
后来,父母又生了一个。从此一门心思扑在弟弟身上,便彻底放养了阮玉尘,有时连生活费都忘记给他。
高考过后的暑假,阮玉尘没日没夜地泡网吧打游戏,时常夜不归宿。也就是那时,孙教把他捡回GW培养。
阮玉尘的高考成绩尚佳,超过第一志愿录取分数线二十多分,可他没有选择继续学习。
“你最好考虑清楚,电竞行业靠的是天赋,混到退役还名不见经传的大有人在,而读大学的机会只有一次。”
“我会拼个头破血流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放弃读大学也就意味着阮玉尘即将与家里彻底决裂,阮玉尘被轰出家门,父亲扬言不再管他任何事情,对外只当他已经死了。
阮玉尘在诉说过程中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纪淮试图抓住他一丁点细微表情,也徒劳无获。
“孙教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之前不想和程杰闹得太僵,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阮玉尘苦笑着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几分缅怀。